「不准去學別的女孩子愛漂亮、減肥。」宋父炯炯眼眸盯著女兒,滿臉不同意,「弱不禁風的,減什麼肥?今天起,跟著你哥哥去運動,每天跑步,臉色才會好看一些。」
她臉色還要怎樣更好看?現在都已經紅粉緋緋,明眸皓齒,令人移不開視線了,再好看下去,還得了!
「我看是還好。」宋凱淡淡回應,不動聲色地瞄她一眼。
她可是一點也沒瘦,雖然腰肢細細的,但曲線極為玲瓏動人,尤其那飽滿的豐胸,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昨夜在他懷裡時,他迷戀地細細愛撫著,還在她耳際低低發表感言,「好像越來越大了?」
她似笑非笑,媚媚地橫他一眼,「對啊,內衣都有點緊了。還不都是……」
還不都是他!那樣激烈頻繁的撫弄揉捏,親吻吸吮之下,怎可能還維持原狀?
想到這裡,完全沒有言語或眼光交集的兩人,心思游移到了同一個方向:宋凌心的臉真的紅了,心兒卜通卜通跳著的她,趕快低頭去盛飯當作掩飾,而察覺自己已經起了生理反應的宋凱,則是咳嗽一聲,起身離開餐桌。
走到門外,被冰涼的冷風一吹,他熾熱的身體才算冷靜了些。
越來越難了啊……和自己的情人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還要裝出一切如常的「兄妹」表象……多麼困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漫步走向小庭院,信箱已經被塞到滿出來了,門外有些許細微的噪音,不像尋常的人車經過,倒像是有人在外徘徊,低聲交談似的。
宋凱已經習慣,打開信箱取了信件。一大疊一大疊的,全是球迷寄來的信件、卡片,甚至還有小禮物。門外,一定是慕名而來的球迷,甚至是等著拍幾張生活照的盡職記者。
他一直是明星籃球員,更是萬千球迷心目中的偶像。從青年隊時代一路征戰至今,入選過無數次國家代表隊,當過多次隊長。進入職業界之後,更率領球隊打到冠軍,人氣居高不下,迷戀仰慕他球技與外型的人,多得像天上星,海邊砂。
誰能想到,在球場上以冷靜著稱,甚至冷靜到近乎冷血的他,卻有著熱烈澎湃到幾乎無法抑遏的內在,只為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偏是他不能光明正大去愛的。
或者該說,不能以他想要的方式,恣意去愛。
陽光雖暖,卻沒有溫度。皚皚白雪折射刺眼光芒,讓他瞇細了眼。
還有多少困難要面對呢?他知道一切絕不會輕鬆。比方說,下午開始,會有絡繹不絕的親友前來拜年,更有甚者,會有親戚留宿。兩人要獨處,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困難。
而他越來越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寒夜。
*** *** ***
果然,來訪的親友一批接著一批,從下午到晚上,完全沒有間斷。
在這個還算是男尊女卑的社會裡,男人只消坐著聊天即可,張羅吃食都是女人的事。宋凌心自然也不例外,跟著宋母裡裡外外的忙,又是飲料,又是零食的,到了晚餐時分還要留客,加菜是免不了,母女倆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她始終帶著甜美迷人的笑,乖巧地幫著忙,毫無怨言,也從不喊累。即使手在洗了無數碗盤之後,被凍得紅通通,出入煙霧瀰漫的客廳幫客人倒煙灰,嗆得自己強忍咳嗽衝動時,她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
不過,即使如此,親友們很少誇她一句兩句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宋凌心根本不是宋家親生的女兒。
甚至,在酒酣耳熱之際,大嗓門的男性長輩還會用洪鐘般的聲量說:「她不只是外姓人,還是個外國人,收養這種孩子幹什麼?」
「那麼多的家產,難道也要分她嗎?這樣對宋凱太不公平了!」女眷們不與男人同桌,私下吃飯時,也會這樣跟宋母咬耳朵,一點也不顧忌宋凌心就在一旁端菜盛湯,幫她們服務。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古以來,不論國籍地區,想法都是類似的。
宋凌心很乖很乖,從不反駁或生氣,親族們也樂得當她聽不懂,恣意在她面前或背後批評著。
她是懂的,每個字都懂。語言對她根本不是問題,自小就每年來,高中最後一年讀僑校,大學還是在這兒讀的,怎麼可能聽不懂?
沒什麼好生氣的,比起宋家給她的一切,這些閒言閒語根本就不算什麼。
所以一批又一批的親友來來去去,她親切甜美的微笑從沒有褪色過,忙得像小蜜蜂似的,連夜晚有遠地來的親戚留宿,客房的一切也是她打點,直忙到深夜。隔日,一太早天都還沒亮,就得起床準備早餐。
再隔一日,又是相同的情況重演……
第三日……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不要這樣……唔……」細細的嬌嗔,才一出聲就被堵住了。
捧著重重托盤,上面擺滿了待洗的杯盤來到廚房,才剛放進水槽,宋凌心就被一隻鋼鐵般的手臂給攬住,攔腰一抱,拖進了旁邊通往地下室的走道。
然後,火熱急躁的薄唇就覆上她詫異微張的小嘴。
輾轉吮吻,啃咬著豐潤的下唇,吻得她喘不過氣,紅暈湧上雪嫩的臉蛋。
她被壓在走廊牆壁上,狹小的走道容不下兩人,他剛硬的身子密密擠貼著那玲瓏柔軟嬌軀。
額抵著額,他喘息著吐出質問:「你還要忙多久?忙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是不是要把自己累死才夠?」
「我還好嘛……」
這些天,白天宋凱都在忙自己的,不是關在健身房重量訓練,就是在書房聯絡經紀人、教練,討論接下來的行程與比賽。到了晚上,她總是忙到午夜之後才回自己房間,而忌憚著家裡有外人,她絕對不肯讓他夜裡去她房裡,所以這幾天以來,他們雖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根本沒有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