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唇角微挑,完全不受耿久仁的影響。
耿久仁沒時間再跟小美人鬥法了,不過,他也一定要向赤風老大交差,所以……
『能否請小姐移個駕,跟我走一趟?』乾脆這樣,他給買賣雙方一個見面的機會來解決此事。雖然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但若要死,身邊至少還有個美人作伴。
水藍以為他是要帶她去見李羅立,所以沒多作考慮便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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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讓任何人跟隨的水藍在這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直到車子駛入緩緩開啟的雕花銅製大門,再穿越綠意盎然的前庭後,她才訝異於李羅立在畫作上所累積的財富,竟是如此驚人。
因為眼前這棟外觀典雅的豪華別墅,其佔地之寬廣,壓根不輸她成家主宅。
當主屋大門一開,耿久仁旋即壓低嗓門,問著前來應門的僕人,『二少人呢?』
『二少人在茶廳。』
『大小姐,沒時間了,快跟我進來!』已經進屋的耿久仁在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後,急忙催促靜靜站在門外,不知在觀看什麼的成水藍。
『為什麼你會一直說沒時間?』水藍收回定在屋外某一點的視線,狐疑地問。
『這……待會你見到人就知道了。』耿久仁言辭閃爍。
水藍見他似乎有難言之隱,遂不再多問,隨他穿過氣派高雅的大客廳,步上白色階梯來到二樓,之後,耿久仁就停在一間房門外,不知在掙扎什麼。
就在她欲開口發問時,耿久仁卻冷不防推開門,強顏歡笑地對她做出請進的動作。
這位經紀人真的很奇怪!水藍有些狐疑地走進去……
『小久,是我太高估你了嗎?我以為你索回一幅畫,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就足夠。』
方步進房的水藍,尚未看清楚面向落地窗外的人影,就被這記特殊慵懶的嗓音給震退好大一步。
殷赤風?怎麼會是他!她該見的人不是李羅立……
直覺的反應及慌亂的心緒讓她立刻調頭想走,可是耿久仁卻擋在門口,還對她露出抱歉的笑。
『赤風老大,那個……那副畫就在這位小姐身上,我討不回來,麻煩請你直接跟她要。』耿久仁說完就火速退出房內,砰一聲,房門被他重重合上,留下勾著危險笑容的殷赤風,以及僵立在原地,一時難以決定是否要學耿久仁迅速逃離的成水藍。
但是,無論水藍作何決定,似乎都太遲了!
『哦!我還以為是誰這麼沒眼光買下這幅畫,原來是你呀!成水藍。』當殷赤風轉過身乍見成水藍的一剎那,他除了感到可笑外,還認為這個女人簡直是陰魂不散。
水藍從來不認為他是位謙謙君子,所以什麼見義勇為、英雄救美之類的好聽話,根本都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或許,他在其她女人眼中是個幽默又俊美不羈的發光體,但跟他交手數回後,她才瞭解邪惡又善於偽裝的形容,才是最符合他的本性。
『我曉得你很輕視那幅油畫,但李大師畢竟是知名畫家,你這種污辱似的說法若傳進大師耳裡,恐怕會……』水藍輕嚙下唇,警覺地盯住忽爾欺近她的殷赤風。
『恐怕會如何?說呀!』殷赤風走到她面前兩步後停下,故意彎下身,閃爍著惡意的笑眸平視她強自鎮定的雪白容顏。
『引起大師的不滿,對你來說並無任何好處。』水藍偷偷喘了口氣,但迎視他的眼神卻無半點示弱。
『你乾脆說他會告我譭謗不就得了,不過,我應該怕嗎?』殷赤風挺直身,一手插進褲袋,笑得可惡。
『赤風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不必懼怕任何人。』她撇過眼,心中莫名有氣。
『不錯喔!懂得回敬我了。』他皮笑肉不笑。
『那是因為你……你……』
『我難搞?不懂禮數?還是每次都冒犯成大小姐?』他退回到半合的落地窗邊,訕笑。
『你並沒有冒犯我,只是不小心救過我兩回。』她自我解嘲。
『別老是在我耳邊提什麼救不救的,其實我對救你的事早就沒啥印象。』他話裡的嘲諷濃厚得讓水藍想假裝聽不懂都難。
她的心,微微揪緊。
也許姓殷的跟姓成的天生相剋,所以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是沒辦法跟她和平共處。
『李大師人呢?』一股惆悵感油然而生,水藍萌生退意,決定待會就跟大師說她會把那幅畫無條件奉還。
『你在說誰呀?』殷赤風哼笑反問。
『李羅立大師。』水藍沉住氣。
他嗤之以鼻。
『要與我見面的人,本來就是大師而不是你。』他的嗤笑讓她忍不住衝口而出,但一說完,她卻又驚呼出聲。
不對!方才大師的經紀人進來,卻言明要殷赤風直接向她索畫,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殷赤風也是大師的代理人,或兩人有什麼師徒關係?
更不對!
如果他跟大師關係密切,又怎麼會出言不遜?
『耿久仁帶你來時。都沒有跟你提過你要見的人是誰?』好一個小久,現在罪加一等!
『他是沒說,但既然要索畫,我要見的人自然就是李大師。』水藍愈說愈覺怪異。
她是不是錯過某個重要的環節?
『別再跟我提李羅立這個人,更別在那種人頭上冠上什麼大師,這聽起來實在很諷刺。』一個竊取他人畫作,還明目張膽地拿出來參展謀利的人,根本不配再拿筆!
不過,若要揪出姓李的狐狸尾巴,勢必得牽扯出他,所以,只要姓李的別再犯著他,他就饒過他這一回。
『你想如何批評李羅立,我都不予置評,不過畫呢?我到底要把畫還給誰?』太多的問號讓她的體力漸漸流失。
『當然是拿來給我。』
『好,我把畫給你,不過請你務必將畫轉交給……』
『我現在就要看到畫,那裡有電話,你聯絡一下,我會叫耿久仁再跑一趟,把畫拿回來。』殷赤風不耐地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