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給我動了!」
他的聲音突地變得沙啞低沉,她錯愕的回轉過頭,兩人四目瞬間對上,她這才發覺那雙邪魅的黑眸突地變得幽黯,更詭異的是,一直氣定神閒的他在氣息上居然出現紊亂。
被他這眼神鎖定不動時,她也察覺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卡在兩人之間,不由得奇怪。是什麼?!
炎靖突地離開她的身上站起來,「遊戲結束了,大家各做各的事去。」語畢,臉色緊繃的走進營帳內。
蘇灩晴也從地上起身,小臉上儘是困惑,其他人也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離開了,不過,杜橫卻故意走到她身邊,神秘兮兮的壓低音量,「小心喔,靖王爺對你愈來愈有興趣了。」
雖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但這一次,她卻有同樣的擔憂。
見她沒接話,杜橫又道:「其實也不能怪靖王爺,聽聞他在外面的女人不輸皇上,私生子女更是滿街跑。」
聞言,她對他只是更加不屑。
杜橫自顧自的聊起他到山下酒館喝酒時,聽到炎靖的風流史如何如何,又吹誇起自己雖是小兵,但也有知府大人的侍從識得他,知道他曾赴邊關征戰,又殺敵無數,為表達對他的敬佩,所以請他喝酒什麼的……
這一席話蘇灩晴已聽得滾瓜爛熟了,因為他最近老是在談這個。
她表情淡漠的轉身走到營區大門,與另一名同袍站崗。
今晚輪到她值班守夜,靖王爺可沒法子抱她上床了吧,而她也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跟他談這個問題了。
第四章
黃泰淵的營帳裡,燭火正亮著,幾壺酒、幾樣小菜,他與炎靖兩人小酌,談論的對象就是蘇秦。
「蘇秦一開始就在你的營上?」炎靖對她愈來愈好奇,想多瞭解她。
黃泰淵放下酒杯,「並不是,一個月前江南徵兵,蘇秦並不在徵兵冊上,他是志願投軍的。」
「真是有為青年。」他像征性的拍拍手,但明白應該另有內情。
「不過他那張臉是個麻煩,也因此,我的好友秦副將,也是蘇秦當時的將領,在帶他一段日子後,知道他有一身好武藝,個性又沉穩,便將他轉派到我這兒來,他知道我帶兵首重規矩,讓他來這兒,困擾應會少一些。」
「聽來你對她也相當看重。」炎靖邊說邊啜了口酒。
他點點頭,「我帶兵多年,哪個能成將成材,一眼就能看出,而他確實是個人材,不過……」幾杯黃酒下肚,黃泰淵也多了份不拘的豪情,「我倒是錯看了王爺,你是個天生的領導者,敏銳性也強。」
他這話可不是奉承,炎靖平時看來吊兒郎當,卻相當有心,杜橫下山為營區補給生活物品,卻讓林佑澤的隨侍請進了酒館,大口大口的吃著酒菜,聊的卻是軍營裡的情形。
這事杜橫拿來跟一些同袍們吹噓,眾人聽了只是羨慕,但炎靖卻覺得有異,所以再次夜闖威州知府,竊聽到此事乃是林佑澤特意找人探聽,想判斷失竊的軍機圖究竟與他有無關係。
所以,他就故意想些玩意,製造玩樂的假象,因為他相信,林佑澤還會找人探問軍營的情形,這麼做,就是要對方對他完全沒戒心!
炎靖面對他的讚美只是點頭微笑,反而問起了這個年過半百的副將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請問黃副將可有娶妻?」
「沒有。」老臉頓時羞慚,「實不相瞞,女人心、海底針,末將搞不來。」
難怪雄雌不分!他笑。
「其實,末將從軍這麼久,倒是頭一回遇到蘇秦如此靚的少年郎,也難怪那些長久沒姑娘可瞧的士兵們總盯著他瞧……」他尚有一句話卡在喉間,就不知該不該說?
「不必擔心冒犯我,說吧。」炎靖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王爺今天與蘇秦角力時的一些舉止,實在會讓他很難在同袍間抬得起頭。」
他承認,「我知道自己是過份了些,但那也是因為太久沒女人了,所以,那件事我得加快處理,不然,斷袖之癖的日子可不遠了!」
黃泰淵明白那件事所指的就是林佑澤背後的藏鏡人一事,而這也是皇上委付給他的重任,「王爺可有計劃?」
「沒有。我準備直接入虎穴,所以這兒仍歸你管,明兒個我就帶蘇秦下山。」
「蘇秦也去?!」黃泰淵愣愣的重複。
「當然,總要有人跟著,以備不時之需。」
他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頭,「那請王爺小心了。」
翌日一早,值夜的蘇灩晴哈欠連連的回到營帳,原想補個眠,沒想到神清氣爽的炎靖一見她就扔了一個壞消息給她,她身上的瞌睡蟲頓時跑光光。
「我要跟王爺一起入城?一起住在威州知府?!」
他微笑的點點頭,「沒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打草驚蛇,他們來個按兵不動,總得有人打破僵局。」
「可是林佑澤已懷疑是王爺取走軍機圖的!」
炎靖搖頭笑了笑,「他曾懷疑過,但一來我的名聲太差,應不致插手管這麻煩事,二來,這段日子我們這兒完全沒有動靜,他的腦袋也還好好的在他脖子上,所以我大膽判斷,他已經確定圖不是我拿走的。」
是嗎?她忍不住好奇的問:「王爺看來的確不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為什麼?」
「不是說了無所事事,所以被逼來的?」
「但王爺也可以再無所事事不是?不必這麼積極。」這麼說是奇怪了些,但她就是不想再跟他「形影相隨」!
看來這才是她的重點吧?他莞爾一笑,「玩久了總會膩,何況……」
「何況?」
事情辦妥了,他不僅立了大功,還可以跟皇上要了她!光這個獎賞就夠他心動的了,不過暫時說不得,免得給她逃了!
「你去小睡一下,我們中午過後就下山。當然,我先找人通知去,這一次我們要大大方方的進府。」
她錯愕的看著他轉身出了營帳。這人怎麼回事?也沒回答她的問題!但念頭一轉,罷了,誰在乎他的答案呢!她在乎的是,她的苦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