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她有什麼權利去質疑這點呢?因為她也是這裡撒錢的人之一。
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她們身後,負責替她們婆媳拿東西的司機先生,谷以嵐忍不住心想,真是辛苦他了,不過他就快要可以解脫了。
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確定已是三點後,抬起頭來,她突然瞥見有名男子站在角落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她心裡一跳,開口喚住身旁精力旺盛的婆婆。
「媽。」
「怎麼了?累了嗎?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再逛。」卓母立刻停下腳步,一臉關心的看著她。
「不是啦。」回頭看向角落處,見那人已經不見了,她輕吁一口氣,心想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那是怎麼了?是不是肚子餓了?你想吃什麼?」卓母緊接著又問。
他們母子倆果然是一家人,動不動就想塞東西進她胃裡,把她胖死。
她迅速的搖搖頭,甩掉方纔的不安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卓翔說三點要來接我,現在已經三點了。」
「啊,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真的三點了嗎?」卓母不信的看了下手錶,在確認時間後,頓時頹然的垂下肩頭。「真的三點了。」
「媽,如果你喜歡逛街的話,我改天再陪你逛。」不想看婆婆失落的表情,谷以嵐馬上表示。
「我不是喜歡逛街,只是覺得我們好像還有好多東西沒買,像寶寶的床、寶寶的鞋子,寶寶的學步車……好多好多東西我們都還沒買到。」
「寶寶還要四個多月才出生,那些東西我們慢慢準備還來得及。」
「四個多月感覺上還很久,但是時間咻一下子就過了,其實很快就會到了。」
「那我們明天——」不行,明天和又菱姊約好了要去幸福咖啡店。「媽,那我們後天再來好嗎?」
「後天?這樣你會不會太累了?」卓母既高興又擔心的問。
「不會,醫生說多走路對孕婦有益。」
「好,那我後天早上叫鄭司機去接你。」卓母高興的安排。
「嗯。」她微笑的點頭道。
「卓翔和你約在哪裡,我讓鄭司機載你過去。」卓母問。
「半個小時前他有打電話來問我在哪裡,他說他會直接到這裡來接我,所以我到大門口去等他就行了。」
「那我陪你下去。」勾著媳婦的手臂,她轉頭朝鄭司機交代,「你先把東西拿上車,待會兒再開車到大門口來接我。」
鄭司機沉默的點點頭,提著大包小包轉身離去,而她們婆媳倆則邊走邊聊的往一樓前進,等她們來到約定的地點時,卓翔已在路邊等她,鄭司機也隨後到來。
和婆婆揮手再見,看著她坐上車後,谷以嵐才坐進老公為她打開的車門內,然後像是鬆口氣般的深深吐了一口大氣。
「辛苦了。」他笑著對她說,然後傾身吻了她一下。「我說的有沒有錯?你會是我爸媽的寶。」
「我寧願不做這個寶。」她無奈的歎息。
「真的那麼累嗎?我以為女人都愛逛街。」他捏了捏她的手,一邊將車子開上路。
「半年前的我的確是這樣,但是現在知道錢難賺後,叫我花這種不必要的錢真的很痛苦。」
「如果是為了錢的事,你根本就用不著擔心。」
她搖搖頭。「是心態改變的問題。」然後改變話題。「我們要去哪兒?」
「本來想帶你到珠寶店花大錢的,不過看你現在這樣,我想還是算了。」卓翔看了她一眼說。
本來他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谷以嵐卻一本正經的對他點了點頭。
「我現在不需要那種奢侈品。」
「不會吧,老婆?」他忍不住愕然的低叫一聲,「你這樣無慾無求的,叫我以後第一次結婚紀念日、第二次結婚紀念日、西洋情人節、七夕情人節、生日、母親節、聖誕節這些節日,要送你什麼禮物呀?」
「哪來這麼多節日呀?」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你不再喜歡珠寶飾品的話,我該拿這個戒指和這條項煉怎麼辦呢?」卓翔突然從口袋裡變出兩個有Tiffany字樣的精緻小方盒放在她腿上。
呆呆的看著腿上的盒子,她完全不知所措。他說要帶她去竟然是騙人的,因為他根本就已經買好了!
「不打開來看嗎?這是老公補送老婆今年西洋情人節的禮物。」
谷以嵐完全無話可說,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方盒打開,喜愛的撫摸著她最愛的品牌精品,雖然她剛才才說她不需要這種奢侈品,但是哪個女人抵擋得住珠寶美鑽所散發出來的璀璨光芒呢?
「喜歡嗎?」他柔聲問道。
她點點頭,聲音莫名其妙的哽在喉嚨裡發不出來,因為方盒裡的項煉和戒指都是去年年底的限量精品,若非在第一時間內訂購,之後要想買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這則代表了,這份情人節禮物他老早就已經為她準備好了,老早,好早。
「喜歡就好。」卓翔滿意的微笑。
「謝謝。」她終於擠出聲音。
「傻瓜。」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這是份遲來的禮物,你沒罵我我就該偷笑了,還說什麼謝謝。」
谷以嵐深吸一口氣,將不斷從心底冒出來的感動壓下。「既然你都送我禮物了,我是不是也該送你?」
「你已經送給我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的手伸過來緩緩地輕覆在她凸起的肚子上,然後對她深情的微笑。「謝謝你。」
她伸手覆在他手上回以微笑的對他啞聲道:「不客氣。」
夫妻間眉目傳真情,幸福溢滿整車廂。
*** *** ***
「裝成沒事的樣子,有人在跟蹤我。」
看見卓翔朝她迎面而來,谷以嵐微笑的走向他,正欲開口說話,怎知他卻率先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她整個人瞬間僵住。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帶著她轉身一步步的往前走,她想像他表現得那般自然,但卻無能為力,因為她整個人都被一股無形的恐懼壓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