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卓翔倏然打斷她的話,怒聲吼道。
女人呆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翻臉就翻臉。「是你要我說的,你幹麼這麼生氣?」她皺眉嬌嗔。
「我叫你滾開,你是耳聾了嗎?」他冷冷的說。
她又愣了一下,雖然有點被他的怒氣嚇到,但是又覺得不甘心,她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長大後週遭的男人又一個個對她言聽計從、溫柔體貼,誰曾像他這樣對她大小聲的呀,竟然還叫她滾開!
「卓翔,你別太過分了,別以為你長得帥,我對你有點意思,你就——」
她皺著眉沉著臉開口,話未說完,他便霍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卓翔!」她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放聲叫道,他卻充耳不聞的逕自往前走,不一會兒便消失於酒吧的出口處。
*** *** ***
用力的甩上車門,卓翔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怒捶方向盤。
可惡!他為什麼還忘不了那個女人,為什麼無法容忍別人說她是個騙子,她本來就是個騙子,欺騙他感情的大騙子!
谷以嵐、谷以嵐。谷以嵐……你真是該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我是那麼的、那麼的愛你,你怎麼可以?
「可惡!」
洩恨般的再度用力怒捶一下方向盤,發動引擎後,車內的行動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他本來不想理它,卻看見一個許久未主動與他連絡的朋友的名字出現在車內液晶顯示板上。
邵覺?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大老闆,明天太陽一定會打西邊出來,你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找小弟我有何貴事?」他接起電話,冷嘲熱諷的開口。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這幾個月來你可曾主動打電話找過我?」
「我到美國去了。」
「看樣子你的打擊不小。」
「什麼打擊?」卓翔裝傻。
「你現在有沒有空,要不要出來陪我喝一杯?」邵覺沒有戳破他的謊言。
「怎麼,你和你老婆吵架了?要離婚了嗎?我可以替你們做見證人。」他故做輕鬆的揶揄他。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不是嗎?那還真是失望。」
「別以為你自己離婚了,別人就一定要跟你一樣不幸。」他失望的語氣讓邵覺忍不住對他落井下石。
「不幸嗎?沒離婚會更不幸。」卓翔撇唇道。
邵覺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沒離婚會更不幸?」
沒想到好友會這樣問他,卓翔不禁呆愣住。
這是他的真心話嗎?是嗎?
當初離婚時,他是氣極完全失去理智,才會在一怒之下答應離婚的事,可是如果他那時能夠冷靜一點沒和以嵐離婚的話,他現在真的會更不幸嗎?
以嵐溫柔體貼,說話總是柔聲細語的,即使生氣也一點氣勢都沒有,依然讓人覺得可愛、動人,她笑起來的時候比花兒都美麗,哭起來的時候——
他猛地一愣,發現自己竟然沒見過她哭泣的模樣,從他們認識到結婚到離婚的時間不過短短兩個月,他沒見過應該不足為奇才對,可是為什麼他卻有種心悶的感覺?
他沒見過她哭泣的模樣,在他答應離婚的時候她沒有哭;在他們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她為什麼會沒有哭呢?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愛他、不在乎他,所以才不覺得傷心難過而沒有哭嗎?
可是她即使不在乎他的人,至少也該在乎他的錢吧?她嫁給他不就是為了他家的錢嗎?那麼至少她也該滴幾滴淚以示自己的無辜,然後繼續霸佔者卓太太的位置,或者是努力從他身上A錢才對,可是她卻什麼也沒做,只是安安靜靜、冷冷淡淡、面無表情的在律師面前簽下名字、蓋上印章,然後轉身離去,從此音訊全無。
離婚三個月,他在國外待了兩個多月,回國至今也快一個月了,可是除了一些無聊過時的八卦外,他沒有聽見有關她和他離婚後的任何一件事,為什麼會這樣呢?
是爸媽不想他太傷心,所以才刻意不在他面前提起嗎?但是爸媽會這樣,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有這麼好心還會顧慮到他這個當事人的心情嗎?
「卓翔,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喂?」
電話那頭邵覺特意提高的聲音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強迫自己甩開那些複雜的情緒,開口回應,「你剛剛說什麼?」
「不要浪費我的電話錢,我們見面再聊,約到哪你比較方便?」邵覺問。
他稍稍想了一下。「城市驛站好了。」城市驛站就在這附近,他可以把車子繼續停在這裡,走路過去就行了。
「Ok,待會兒見。」邵覺無異議的答道,然後掛斷電話。
將才發動不久的引擎熄火,卓翔拿起外套走下車去。城市驛站和他剛才去的那間酒吧剛好反方向,距離差不多遠,走個三分鐘就到了,所以毫無意外的他先到達,而邵覺則在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後,才從入口處走進來。
「嗨。」邵覺開口向他打招呼,同時坐進他身旁的位置裡。
「你今晚怎麼這麼閒,不用陪你親愛的老婆沒關係嗎?」卓翔與他閒話家常。
他和邵覺是高中同學,高中時期交情並沒有特別好,後來出社會工作了幾年,在某次宴會場所忽然遇見對方後,就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變成好朋友,那時邵覺還在拚命尋找當年在關島曾和他發生一夜情的女人,也就是他現在的老婆段又菱。
「她最近很忙。」提起忙碌的老婆,邵覺有些哀怨。
「我就知道,否則你哪會想找我。」他嘲諷的說。
「她不忙我也會來找你。」邵覺瞥了好友一眼。
「是喔?」卓翔露出一臉我才不信的表情。
「一杯白蘭地。」邵覺先向酒保點酒,然後才轉頭問他,「你和谷以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