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不由得笑了。
「對,就是這樣,這樣就對了。」
和大姊聊過之後,她覺得心情好多了,不禁問:「大姊,我問你,如果有一個男人故意破壞你跟男友的感情,然後再從中介入跟你交往,你覺得那個男人是什麼心態?」
大姊閱人不多,交往對像欄上是一片空白,但她好歹是個導演,應該能夠揣摩那種心境吧。
羽必夏沉吟了一會。「應該是很喜歡我,喜歡到不擇手段的地步吧。」
「是這樣子嗎?」羽乃冬嚇了一跳,她思考多天,但沒想出這個答案。「我以為他應該是惡意挑撥。」
「惡意挑撥的話,幹麼還跟你交往?搞砸之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是嗎?」她歎了口氣。「依我看,我倒覺得那傢伙還不差,滿尊重你的,最重要的是,看得出他對你用情很深。」
那個男人的眼睛超會放電,但只對三妹放電,所以她認為他還不賴。
「但是黃朝陽說,他要他原本的女友去引誘黃朝陽,所以你想,他會不會是為了報復黃朝陽才跟我交往?」羽乃冬壓根沒發覺自己已經露了餡。
「乃冬,你的邏輯有問題。」羽必夏無奈,哀悼自己餓得發痛,還要開導沒神經的妹子。「他要女友去引誘黃朝陽,自己再跟你交往,這對黃朝陽算是什麼報復?」
若真要說,只能說方曜久這個男人太有心機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為的只是跟乃冬交往而已,那倒還無所謂。
「可是,那天黃朝陽這麼說時,他臉色很恐怖,我從沒看過他那個樣子,我覺得很害怕。」
「那就問他啊,哪來的時間胡思亂想?」
「可是,他都沒來找我。」
「你瘸啦?你為什麼不去找他?」路程下到一分鐘耶。
「可要是他已經討厭我了,那我……」
「他討厭你的話,就回來大哭一場啊,那種男人不要也罷,不是嗎?」
羽乃冬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到後來,她發現她不能,光是大哭一場,沒有辦法抹去他烙下的痕跡。
「現在就去找他!」
「已經很晚了。」快十一點了。
「不管怎樣,你去找他就對了!」羽必夏不耐煩地吼著。「但是,在那之前給我準備宵夜,我不要再吃泡麵了!」
第六章
隔天到店裡準備食材,羽乃冬邊準備邊想著該怎麼跟他說。
最好是輕鬆自然一點,聽起來沒有隔閡芥蒂,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說是這樣說啦,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
為了想個聊天的話題,她昨晚睡得很不安穩,直到現在還腦袋昏沉。
「乃冬,有人找你。」卓少卿推開通往廚房的門。
「誰?」
「好像是方曜久的同事。」
她聞言,抹了抹手走到外頭。
「你是……」看見了對方的臉,她用力地想了下。「是不是小陶?」在黃朝陽的婚宴那天,他跟方曜久聊最久,所以她努力地記住了他的臉和名字。
「你知道我是誰?」小陶一臉受寵若驚。「呵呵,看來愛情的魔力果然可怕。」
羽乃冬苦澀地抹唇笑著,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攀談。
小陶壓根不以為意,光是她記得他是誰、主動喊出他的名字,他就覺得她改變甚大。
「對了,曜久呢?他好點沒?」
「嗄?」
小陶瞪大眼,看著她一臉錯愕。「你不知道曜久感冒請假了三天嗎?」
她用力地搖著頭。「我們這幾天都沒聯絡,我以為他忙。」原來他是感冒了,所以都沒過來找她?
「糟,該不會是病得很嚴重吧?這幾天要跟他聯絡都聯絡不上,想去他家,才發現他的住所在三個月前遷移,我們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小陶擔心極了。
「……我知道他住哪。」
「那好,你帶路,我們一起過去看他。」
「好,少卿,店先交給你,有什麼狀況,我再跟你聯絡。」話落,羽乃冬解開身上的圍裙,拔腿往外跑。
一到方曜久家門前,她像是發了狂般地猛按電鈴,但,裡頭沒有回應。
欸,難道他不在?
從門縫探進去,發現裡頭燈是亮著的,意味著他應該在家,但他可能是病昏了,所以……
「乃冬,我們乾脆請鎖匠過來好了。」
「不用,樓下警衛應該有備份鑰匙,我去跟他借。」為了方曜久,最不擅長跑步的羽乃冬拔腿狂奔,搭著電梯到警衛室借鑰匙,一路上馬不停蹄,生怕會來不及。
回到門前,她氣喘吁吁地開了門,門打開的瞬間,流洩出吵雜的聲音,她探頭進去,裡頭沒有人影,聲音倒像是電視傳出的廣告聲。
隱約之中,恍若還夾雜著古怪的痛苦低吟聲。
「曜久?」她輕喊著。
沒人回應,她快步踏上玄關,轉進客廳,屋內的格局與她家大同小異,但這屋子好冷清,幾乎沒有半點裝飾,壁上是冷調的水泥磨牆,客廳裡有一套矮櫃,上頭擱了架高畫質電漿電視,音量開得極大。
電視對面是張矮桌,而後面則是──
「曜久?!」
羽乃冬跑過去,看著裹著被子縮在地毯上的方曜久,他臉色異常蒼白,呼吸相當急促,甚至還不住地打著哆嗦。
有沒有搞錯?這種天氣沒開空調還拿被子把自己裹住?
「乃冬,他病得很重!」小陶也被他的氣色給嚇到。
她撫上他的額頭,果真如她所料,溫度燙得教她感到膽戰心驚,她立刻拿起電話撥出號碼──「大姊!救命啊!」
迷迷糊糊之中,耳邊有人在交談,不久,又感到有人在移動他的身體,他想張開眼,卻發覺自己累得連張眼的力氣都沒有。
「針也打了,藥也吃了,應該沒問題了。」羽必夏說著。
接到妹子的緊急電話,她立即從片場趕回來,和小陶合力把病得七葷八素的方曜久送進醫院,確定他患的是重感冒,原因是過度疲勞,在醫院打過了點滴,觀察了一下,便決定可以送他回來。
就這樣一來一去,天色都暗了,小陶也回公司幫他請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