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還打算要我怎樣?」她一副任勞任怨、絕不反抗的請罪模樣。
「我得先想想。」他假裝沉思,唇角勾得很得意。
羽乃冬唇角笑意漸深。「不然,我吃下它,以示賠罪。」她從口袋裡抓出一隻已經變為黑鋼色的蟬。
剛剛破蛹時,柔軟身軀還是白中透青的顏色,但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它變得硬實而黝黑。
「不用!」他尖吼一聲,退退退,退避三舍。
媽呀,好大只的蟬!
「不行,不行,這是一定要的。」她故意拿著蟬湊近自己的嘴。
「不要!」他抱頭吼著,明明只要鬆開繩子就可以逃,但他就是抓著繩子一端不放。
「吃下之後,我再給你一個火辣辣的吻。」她呵呵笑著。
「不用了!」想要端出些許魄力揮掉她抓在手上的可怕昆蟲,但他不敢,真的不敢。
「你不要我吻你?」她故做傷心樣。
「不是!」可惡,她根本就是在耍他!
明明應該是他佔上風的,為何他卻為了一隻小小丑陋昆蟲而屈居下風,任她欺負?
「不然呢?」她接近他,貓眼笑得狡黠。
方曜久死盯著蟬,渾身不敢動彈,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它一個不小心會撲到他身上,就在這時候,蟬從她的手上飛走了,還發出了吱吱吱的聲音。
瞬間,戰情扭轉。
他呵呵笑著,笑得羽乃冬心底發寒、頭皮發麻,想逃,手卻被他緊綁著,繩的另一端掌握在他手中。
「乃冬,你說,我該要怎麼處置你?」
「其實,變黑的蟬是不生吃的。」她傻笑著。
「那又怎樣?」誰管蟬要怎麼吃?!「敢耍我?」
他笑得很邪惡,然而下一瞬間,吱吱吱的聲音猶若轟炸機再次踅回,嚇得他戒備地盯著天花板,鎖定四處飛竄的蟬。
戰情再次逆轉,她趁機掙脫他,準備往樓下逃。
方曜久撲上前逮住她,卻見蟬再次搗亂,他怕到極點,抱著她一路往三樓狂奔,趕在蟬上樓之前關上了門,鬆了口氣,雙雙倒在三樓客廳大理石地板上。
「不錯嘛,你還是可以克服的。」她笑道。
「狗急跳牆,你說的嘛。」他哼了聲,想站起來,卻不知為何無力起身。
「咦?你發燒了!」被他抓在懷裡,她才發覺他的體溫高得有些不尋常。
「是嗎?某人害的。」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會負責照顧你。」小手探上他的額,確定溫度相當高,她趕緊坐起身。
「你不是說不會照顧我?」
「那是之前。」啐,這麼會記恨。「你等我一下,我到樓下拿溫茶和溫度計。」
她咚咚咚地跑下樓,不一會,乏力倒在地板上的方曜久又聽見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吱吱聲,張眼循聲找著。
「該死,為什麼不把門關上?!」他吼著,看見黑色的蟬在眼前盤旋,像是極有意願在他身上降落。「走開,我又不是樹,你瞎了?!」
儘管惱聲暴吼,蟬不聞,擇良木而棲。
「羽乃冬,快點!」他哀嚎著,眼前那只可怕的昆蟲停在他的胸膛上,很緩慢、很折磨人地朝他的臉移動。
「救命啊∼」聲音變小,消失,只餘嗚咽聲。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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