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為卿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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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何?」

  他為何老愛笑啊?是是,他笑起來是挺好看的,不過有必要成天都掛著笑容嗎?

  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害她的氣不知怎麼宣洩。

  「誰准你喊我什麼『單兒』?」名不名、姓不姓的,這種事就只有他才做得出來:「你可以跟著旁人喊我一聲琵琶小姐?」

  其實他並不常喊她單兒,以往聽見的時候,多半也是在情急之下,那時她充耳不聞,假裝沒聽見,可最近次數愈來愈多,而他喊她單兒的時候,又會特意延長「單」這個音,不知情的人聽來便覺得他倆好似很親密,著實冒犯了她,這會兒非讓他改不可。

  「既是如此,那琵兒、琶兒自己挑一個?」

  琵兒?琶兒?怎麼挑?不管哪一個聽起來都怪怪的。

  「我就是不喜歡你喊我什麼單兒,單是我的姓,不容你這麼喊。」若是馮大哥,她便什麼都依他。

  「若馮定睿這樣喊你,可會阻止?」

  眉鋒輕佻,一抹幾不可察的嫉妒顯露於外,單琵琶卻因他提起了心上人的名,心兒一怔,而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當然不,馮大哥與我相識已久,他要怎麼喊都可以。」就是你不行!看在他剛出手相救的份上,這五個字暫時不奉送。

  「真是厚此薄彼哪……」銳利的眸子微瞇,教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假如沒記錯,你我認識正巧與他同一日,我們理當旗鼓相當才是。」

  「什麼旗鼓相當?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既然擋路的人不肯走,單琵琶決定離開,好眼不見為淨。

  「還想打馬虎眼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你喜歡馮定睿這個毫無前途的人。」西門鳳霄卻存心要她眼底有自己,每字每句皆針對馮定睿。

  西門鳳霄說什麼都不關她的事,她也決定不予理會,然而他卻侮辱馮大哥,讓她相當不高興,踏出沒幾步立刻回頭怒瞪。

  「馮大哥雖然沒有很好的出身背景,可他腳踏實地、勤奮向上,現在已是我們茶行的管事,要不了多久,他便會將『青苑茶行』擴展至全國,就如同邵公子那樣舉國知名,才不像你……屈就在這小小的祥龍鎮便自得意滿。」無知、蠢見。

  屈就?也的確是。

  五年前,他離開京城,準備到江南遊玩,卻因路經祥龍鎮,為了某個原因才甘願留在這個小小的鎮上,說來確實是龍困淺灘了。不過無妨,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就十分值得,而他想要的……就在這座單府裡,這東西只能是他的,誰都不許同他搶。

  說他自得意滿是嗎?如果能得到他想要的,自得意滿必是當然。

  「原來你喜歡的是邵公子!」

  一句話又惹紅她的俏顏。「你說什麼?我才沒有喜歡邵公子,少胡說。」

  「喔,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是馮……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總之,我喜歡的人絕對不是你。」討厭的對象倒是能明白指出。

  「小姐,你的真性情總是傷到我。」一手撫胸,狀似痛苦。

  「最好讓你萬箭穿心。」免得她還要花費力氣趕他走。

  「果真最毒婦人心,我還是提醒一下貴府的管事,免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副要當好人似的說道。

  「西門鳳霄,你!」握拳,氣極,卻礙於自小良好的教養而不會出手。

  「單兒,你似乎又忘記該如何稱呼我了。」似乎是真要開始調教,他要慢慢改變她的小缺失。

  「別喊我單兒!」可惡的男人!「我最討厭你了。」氣無處可發,最後化為攻擊的言語,彷彿真要他因她的厭惡而死去。

  西門鳳霄心中頓時感到一刺,很快又讓他抑住那種難受的感覺。「小姐,話別說得太早,往往最討厭的人說不定將來會成為你的枕邊人,你還是開始想想要如何討好我吧!」

  枕邊人?!如此輕浮的話他也說得出口,果真是只懂賺錢的粗鄙之人。

  「討好你不如去討好一隻豬。哼,我才不會嫁給你,嫁給豬也不嫁你!」她幾乎是口不擇言。

  終於,西門鳳霄神色微斂,看得出不太高興,細緻的五官平時看來是種美,可當下凜冽得使她渾身打戰,那是種會令人豎起戒備的恐怖。他銳利的劍眉宛若一把利刃,牢牢抵著她的細頸,教她動彈不得。

  她也不敢動,屏著呼吸靜靜等他下一步的動作。

  瞬間察覺自己的怒火似是嚇著她,西門鳳霄連忙收整情緒,似笑非笑的幅度再度銜在唇邊。不過既然已經驚嚇到了,要她一時半刻間對他改覲,恐怕也不容易,看來又得重頭開始。

  反正他永遠都是重頭開始,因為這丫頭打一開始就從沒喜歡過他。

  「小姐,你這麼說……是侮辱了豬。」

  心兒還怦怦作響,一下子忘了反擊這句話,滿眼仍是剛剛那一幕——原來西門鳳霄確實會生氣,而且還是那種會讓人心驚膽跳的惶恐,她暗暗提醒自己,將來萬萬不可惹到他,免得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怎麼不說話了?」他試著擠出溫和笑容,讓她別拒他於千里之外。

  氣氛逐漸回暖,單琵琶的心也不再遽跳,又恢復早先的盛氣凌人。「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到底還要跟著我多久?」

  「小姐,這樣說便不對了,在下不過是正巧和小姐欲前往的地方同個方向罷了。」無論是哪個表情都能牽動他的心,真是個美人胚子,不得到手怎麼甘願呢!

  馮定睿不過是小小一名管事,不僅毫無背景,還在單府裡頭工作,地位不知低了他多少截,想同他爭?自不量力。

  即使他不出手,馮定睿也甭妄想能贏過他。

  「如果我要去解手,你也要跟嗎?」為了驅趕他,她提了勇氣說。

  「小姐與我真是心連心。」

  一貫的莞爾,見了便生厭。

  這世間怎麼會有像他這麼厚臉皮的人呢?她好想好想掐壞他的笑容,讓他再也笑不出來,至少也別笑得令她渾身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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