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我好想他……」她邊哭邊泣訴著。
甄琴輕輕的拍撫著王如的背,還溫柔的順著她的髮絲,語氣十分輕柔的說著,「我知道……我懂,你就盡情的哭吧!」
玉如像是突然崩潰了般,放聲大哭起來,而且哭得欲罷不能……
可甄琴完全沒加以阻止,只是輕聲安慰道:「哭吧、哭吧……把你的憤怒、你的不滿、你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她知道積在心底的難過要是不發洩是很難受的,就像她養母過世那晚,阿嬌姨連哭都不准她哭一聲,就要她直接搬到她家去生活,從此忘了她的過去;記得當時她好想大哭一場,但不能啊!
事實上—她從此再也沒哭過,都已經四年多了……
「哇……」玉如聞言,更是止不住湧上心頭的哀痛,將這幾天積壓的悲傷情緒全都發洩出來,她大聲的泣訴著,久久無法停歇。
而甄琴聽到玉如的哭聲,心底隱隱也有股小小的難過在衝擊著她的心。
她……也有點心酸酸的耶!
連遠遠站在一旁的常皓天都快隱忍不住,好幾次想衝過去制止玉如這樣激動的發洩情緒,他好怕玉如會因此哭到內傷!
但看到甄琴始終如一的摟著王如,完全不在意自己已被王如的眼淚、鼻涕弄滿一身……
常皓天莫名的感覺心底有一股說不出的陌生感覺,從心底擴散到四肢百骸。
他……對眼前的甄琴,興起一種難解的強烈感觸,像是……像是她很可能會是那個改變他生命的人似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渾身為之一震,他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趕緊轉過頭不去看她,免得自己的心愈變愈怪異。
唉!他是怎麼了?
似乎哭到地老天荒,終於,玉如的哭聲漸漸的停歇下來。
而在這段期間,甄琴一直在壓抑自己心酸的感覺,她不想影響玉如,讓她覺得更悲傷。
等玉如發洩得差不多,她才在玉如的耳邊低聲詢問,「哭夠了嗎——」
玉如早已哭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覺得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濃重鬱悶與哀傷,已稍微得到舒緩,所以,她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
「那就好,」甄琴像個關愛子女的母親般,溫柔的替玉如撥開沾黏在小臉上的髮絲,「那從今以後就不要再哭了……」
她的嗓音很柔、很淡,具有溫暖人心的作用,「你應該知道,志文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麼傷心的,玉如,你要自己保重——讓志文放心,這樣他才能走得安心……」
啊——如果在她養母離世時,也能有個關心她的人像這樣摟著她,讓她盡情抒發情緒,那該有多好啊?
所以,甄琴更是對玉如升起強列想照顧她的念頭。
玉如卻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猛地一推,以憤恨不平的殺人目光盯視著被她推倒在地的甄琴,「你是誰?憑什麼代表志文來管我?!你又憑什麼要志文真的離開我!還有,你憑什麼叫他叫得這麼親熱?」
呃——甄琴一時愣住,想解釋她之所以直呼沉志文的名字並無別的用意,只是想拉近彼此的距離而已。
但她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就被玉如接下來連珠炮般的指責給震住了。
由於太生氣了,玉如甚至控制不住的走到趺坐在地的甄琴身邊,動手拉扯起她的馬尾,「你……你懂什麼?!我就是不要志文走得安心,我要他……你懂不懂……我就是要他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一直一直啊……」
她邊哭邊罵,手中的力道卻是愈來愈小,因為她知道甄琴勸她的話並沒有錯。
常皓天見情況不對,趕緊衝過來,拉開激動得渾身發抖的玉如,「我帶你回房休息,你太激動了。」
留下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甄琴,滿心懊惱的怨怪著自己,「傷腦筋,怎麼又被我搞砸了?」
她滿心沮喪,連爬起來的力氣似乎都沒了,只是怔怔的發著呆,看來,她只能再去拜託玉如的哥哥幫她了,可是……
她其實真的很想跟那個常皓天畫清界線的說,因為不知為什麼,她對他就是有點小恐懼,總覺得他看她的目光中,彷彿隱藏著算計。
可是……她不找他幫忙,又能找誰呢?
甄琴忍不往將目光移轉到沉志文的遺像,「沈先生啊!你嘛幫幫忙,讓你的未婚妻別這麼難搞好嗎?」
唉!果然幫助他人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她處心積慮想以助人為快樂之本為畢生的目標會不會太天更了呀?!
第四章
當常皓天安撫好玉如的情緒後,再次回到大廳,映入他眼簾的正是——甄琴一身狼狽的站在沉志文的靈堂前,態度虔誠的祈禱著。
「你以為這樣就有用嗎?」常皓天忍不住澆她冷水。
甄琴一聽到「救星」駕到,倏地睜開眼,也顧不得自己披頭散髮的模樣,小臉上已堆滿濃濃的討好笑意,「嗨!」
常皓天一瞧見她的雙眼閃爍著算計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找他幫忙了。
「你是在祈求志文能夠地下有知,助你一臂之力嗎?」他強忍著替她整理那一頭亂髮的衝動,顧左右而言他。
「是啊、是啊!」甄琴老實的回答,「可我最最希望的還是……」
她想要他再幫她一次的請求還沒說出日,就被他無情的截斷,「我記得你說過你很行,根本不用我多管閒事,不是嗎?」
「嘿嘿!」甄琴只能尷尬的搖晃著頭,「情況有一點點小小的變化啦!」
莫名的,她那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他—卻又很想懇求他幫忙的嬌俏模樣,讓他體內產生了慾望。
「免談!」於是,他當下決定更改原本的計畫,不讓甄琴只是待在玉如的身旁,而是直接跟在他的屁股後頭。
「喂——你不要這麼小氣啦!幫人家一下會怎樣?會死喔?!」更別說她也不是為了自己,她可是想幫忙照顧他的妹妹耶!
常皓天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怎麼忍受得了他人對自己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