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蜷縮著身子靠在牆角,將已濕透的襯衫褪下,僅穿著小背心,倚著牆壁打盹。
她沒打算真的睡!但或許是因為太累了,以致她才瞇上眼,就渾然不覺的睡著了。
* * *
玉如畢竟是道上混的人,警覺心很強,她雖然在一開始睡得很沉,卻在乍聽到一種不正常的細微響聲時,霎然驚醒。
她拿掉覆在眼上的毛巾,忍不住瞄了一下房內四周,發現甄琴蜷伏在地毯上睡著了。
本來,玉如應該不會有任何行動才對,但當她不小心碰觸到那仍微濕的毛巾時,她一時什麼都沒多想的拾起一條涼被,就想走近甄琴的身邊替她蓋上。
就在這一刻,她再次聽見那驚擾她清夢的聲響!
玉如很小心的轉過頭,滿心期盼她的猜測不是真的,但她的希望落空了,她以眼角餘光瞄到她的床下有只毒性甚強的黑曼巴蛇。
看來,真的有人想趁常家混亂之際,對他們下手!
玉如滿心緊張,她的雙拳緊握,渾身的肌肉繃緊,等待出手的時機。
而那條毒蛇像中也感應到她的敵意,開始昂首吐信,準備攻擊。
如果只有她一人,玉如知道她絕對可以全身而退,但眼前卻多了個甄琴,雖然她不承認她被甄琴的愚忠所感動,但她就是無法在此時棄她於不顧。
玉如不禁陷入沉思,她該怎麼做才好?
此時,她的房門被推開一道細縫,一道熟悉的嗓音喚著她的名,「玉如!」
得救了!
玉如沒有移動身體半寸,嗓音也壓得低低的,「哥,我在這,房裡有『東西』!」
常皓天踩著輕巧的步伐走進房內,繼續以十足低沉的嗓音交代著,「我知道,你別擔心。我就是發現有異狀,才會趕過來看看你的情形,你別輕舉妄動,讓哥來處理。」
「哦!」玉如聽話的一動也不動。
才一個轉身,常皓天已經快速的捏住那條蛇的頭頸,由於這種蛇非台灣的產物,為了安全起見,他迅速將其帶到房外處理掉。
「危機解除。」處理完畢,常皓天才又轉入玉如的房間,卻在看到睡在地毯上的甄琴時,濃眉不禁深深皺起。
玉如已穿好衣物,順著常皓天的目光看向甄琴的方向,像個無事人般的問:
「接下來要做什麼?」
常皓天輕聲問:「你跟她就不能和睦相處嗎?」
雖然先前是如此,但玉如卻沒打算將她心情的轉變告訴常皓天,只把問題再丟回去,「哥這麼介意我能否跟她和睦相處嗎?」
「不。」常皓天雖然否認,卻忍不住走過去,一把抱起身輕如燕的甄琴,
「只是今晚有點危險,我得守著。」
玉如頓時像是吃了敗仗似的,整個人都垮了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哥抱著甄琴離開。
隨後卻聽到常皓天的輕聲呼喚,「玉如,你還在磨蹭什麼,還不跟來!」
耶!聞言,玉如原本愁苦的小臉頓時像是得到滋潤,馬上蹦跳出去,跟在常皓天的屁股後頭,「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是跟我們兩個一起睡。」常皓天搖晃了一下懷中的甄琴,「今晚不太安全,你們得跟著我。」
「沒問題。」而她剛好可以測試一下她哥對甄琴的想法。
太好了,那更有助於她確認該如何擺佈甄琴這張牌 。
第六章
雖然一開始玉如很期待能跟她哥親近一些,但當她發現情況不如她所預期,內心便十分不滿。
「為何是這樣?」她很不能接受她哥的安排。
因為,常皓天竟然重色輕妹——三個人一起躺在她哥那張大床上時,他居然選擇背對她,卻讓甄琴能跟他「耳鬢廝磨」。
「她又不知道。」所以,他可以乘機偷點她的嫩豆腐吃。
玉如忍不住提出心底的疑惑,「哥,你會不會覺得你這樣有點可疑!你從來不曾給過任何女人特殊待遇,卻獨獨對她這麼好,難道她有什麼我看不出來的優點?」
常皓天的大手滑過甄琴有點裸露的背上,然後才將涼被覆蓋在她的身上,再偷摸了她柔嫩的臉頰一下,這才意猶未盡的輕歎一聲。
他翻了個身,臉朝向天花板,像是在想什麼心事似的,久久才迸出一句話,
「玉如,你不覺得她的心腸很好?」
「嗯!可是很蠢。」玉如承認甄琴的某些行為確實讓她很感動,可她也很受不了甄玲的部分行逕。
「可她蠢得讓人喜歡,又全然無私的關懷不相干的人……」這些在在吸引住他的目光,常皓天輕喃著。
「她既無知又無能,根本配不上你。」這是玉如的結論。
雖然她確責對甄琴的觀感小有改變,但大體而言,她還是不能讓這樣不夠份量的人做她的大嫂,那會很丟人的。
「是配不上,」這點連他自己也知道,「可我還滿喜歡她的純、她的好心、她的不矯揉造作。」
「哦——那你可能會發現,未來你要走的路上有一堆大石頭擋路。」他別忘了他的身份地位!
要想找個能跟他匹配的「代理孕母」,可是會有一堆所謂的大老們抗議的。
「所以……」常皓天思索著,「玉如,你還難過嗎?」
他在跟妹妹討論屬於他倆的未來之前,得先確定不會再意她傷心。
玉如沉吟了好一會兒,「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可是……經過今天這樣毫無忌諱的發洩後,確實有此較好一點耶!」
但如果她哥要把這份功勞全都歸在甄琴的身上,她就算味著良心,也會全力反駁,絕不讓甄琴在她哥心目中的份量再加重。
「這樣啊!」但常皓天完全沒有提到甄琴,只是嚴肅的坐起身,悄聲對玉如提出一個以往他們都認為應是無解的問題,「玉如,志文離開我們已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未來……我只是說如果而已……如果你能再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你以為你能自由的離開嗎?」
以玉如目前的心境,她富然不認為自己可以輕易的忘記志文,她甚至認為自己曾守著志文的遺照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