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甄琴當下便趺坐在地上,小巧的下巴立時紅了。
常皓天只覺心的一角似乎被揪得好疼,他趕緊衝過去蹲下身,將嘴附在甄琴的耳旁詢問:「你還好吧?我就說你自己沒用,還不是需要我的幫忙。」
甄琴本來就知道欲助人就得抱持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決心,所以,她對這樣的發展並不以為意,可一聽到常皓天肯自動自發的幫她,她的雙眼不禁因過度訝異而睜得老大,連他說她沒用都不跟他計較了。
「真的嗎?你真的肯!」就在不久之前,她還污辱過他耶!
「得付出代價才行。」常皓天輕聲說。
她就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但甄琴此時也只能靠他的鼎力相助了,所以,她悄聲的說:「我知道了。」
常皓天於是一把將甄琴自地上拉起,再替她拍掉滿身的灰塵,這才回頭說了一句,「玉如,你是怎麼了?」
玉如正暗自傷心,此時又聽聞她哥怪責她,當下控制不住激動情緒的脫稿演出,「怎樣?我就是不喜歡她嘛!我就是討厭她嘛!我就是不想讓她待在我的身旁!」
可她才把真心話說完—就穩穩的接收到常皓天冷冽的目光,頓時,她不敢再造次,「呃——我、我……不、不然……就、就讓她……」
「不用!」常皓天阻止玉如繼續說下去,「你在這裡好好的想想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說完,他拉著有點狼狽的甄琴往他的房間走。
玉如看著她哥的背影,突然悲從中來,忍不住奔到沉志文的遺照前放聲大哭,「嗚嗚嗚……志文,以前還有你會護著我……可你走了,不管我了……我好可憐……連哥都對我這麼凶……我怎麼辦……」
就在此時,沒有任河人發現,小九已經接獲指令,默默的來到靈堂的暗處,暗地保護玉如的安全。
* * *
「你、你別拉我啦!我想去安慰玉如……」甄琴被常皓天扯著回到他的房間,一路上,她拚命的抗議著。
可常皓天直到進入房內,關上門後,才好整以暇的問她,「你想去安慰她,可她願意讓你安慰嗎?」
好、好像不願意耶!
甄琴這才喪氣的坐在床沿,久久才喃喃自語著,「可我看她的樣子好像很難過……我是真的很想幫她……」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一心想幫助別人,可當別人不願意,甚至不希罕你的幫忙時,你的一片好心在別人的眼中其實是很可笑的嗎?」常皓天趁她專心思索的當下,坐在她的身旁,大手還順勢摟住她纖細的肩頭。
可甄琴沒發現,她只是陷入沉思——
是啊!一直以來她就這麼一廂情願的立定志向,只要有機會就幫助他人,這是因為她始終抱持回饋社會的心……
可萬一……萬一那個被她幫助的人根本就不要她的幫助呢?她的行為是否就變成雞婆的、白癡的行為了呢?
於是……我真的是受人之托耶!」甄琴試著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常皓天沒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以後有的是時間糾正她的觀念。
他靠她更近,「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她落寞的說。
雖然很想再繼續下去,但看到王如剛才的態度,甄琴確實有點想打退堂鼓了,「或許……就離開吧……」
他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他已經決定要將她收歸己有了。
「你幫過很多人嗎?」
甄琴搖搖頭,這一刻,她的思緒全亂了,以致她完全沒防備,也沒注意到他正對她做出很親暱的舉動。
「玉如是第幾個?」
「第、第一個……」她老實說。
「所以你才會這麼鍥而不捨,一心只想完成志文的遺願,讓他走得安心是嗎?」原來如此。
甄琴無言的點頭。
「你這麼喜歡幫人嗎?」
她又點了一下頭。
「理由呢?」他想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近乎「愚蠢」的志向。
甄琴直到此時才抬起頭,看著前方,以夢幻般的語調解釋著,「我想回饋這個社會……」
耳中聽著甄琴叨叨絮絮的訴說她的理想與抱負,常皓天更加證實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心女孩,即使只得到這個社會些微的恩澤,卻想把她的一生回饋給社會。
像這樣的想法,恐怕只有白癡才會有吧!
但莫名的,他就是想把她這個小白癡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一定是瘋了!
不過,常皓天已經不打算去思量自己為何會屈就像她這麼微不足道的小草,此刻的他已做下決定,要將她留在身邊一生一世。
畢竟,像這樣純真的女孩,在目前的險惡社會裡絕對已經絕種,而他向來有個隱藏在心底的小小願望——收藏「絕種動物」。
「好!」他突然很大聲的應允她,把她嚇了一大跳,「為了讓你能順利完成你的助人計畫,我就再幫你一次。」
果然,她的小臉立刻染上歡愉的神采,那滿懷期待的眼神讓他的大男人自尊瞬間得到莫大的滿足。
「但是,這回我要預收報償。」他不懷好意的笑了。
甄琴隱約覺得自己不該答應他,因為,她突然想到先前她對他大不敬的態度。
可她還沒來得及拒絕,便已被他圈在懷中,「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你是絕對還沒有用過我嗎?」
難、難不成他現在要讓她「用」嗎?
呃——謝謝,但她可不可以不要用呢?
「我、我不、不該……之前不該只想利用你的!對、對不起。」甄琴識時務的試圖推他,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無法如願。
「不不不!」常皓天利用體型上的優勢,百接將她壓在身下,「此用非彼用,我來指導你。」
可她不想學啦!
甄琴的體型本來就小,如今被高大的他壓覆著,忍不住抱怨,「你、你……好重!我、我快沒、沒辦法……呼、呼吸……」
「我給你氧氣。」他微微挪移身子,卻仍然將她壓縛住,不讓她脫離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