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芙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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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清風吹揚起她的髮絲,將她的衣袖、裙擺吹得翩翩飛舞。曾經,有那麼個人氣宇非凡地出現在花海間,如神祇般地出現在她面前。

  當她緬懷著當時的情景,轉身回頭睇望花海時,朱唇卻訝異地微啟,不敢相信雙眼所見到的畫面——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場景再次呈現於眼前,冥劍淵帶著瀟灑不羈的笑容出現,走在他身邊的則是英挺俊偉的皇甫行!

  相同的場景使她產生錯亂,誤以為她還是不識愁滋味的十六歲少女,她無語地看著他們倆連袂出現,頓覺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虛軟地跌坐在鞦韆上。

  不,不同的。仔細一看,冥劍淵與皇甫行或多或少都增添了些歲月的痕跡,皇甫行比十三年前來得霸氣,冥劍淵則多了十三年前所沒有的淡漠疏離。看著這兩個在她生命中佔有極大份量的男人,她內心百感交集。

  當她凝望著左右了她大半人生的兩個男人時,那兩個男人也同時望著她,她正如記憶中那般美麗……不!她比記憶中要出落得更加美麗。長年的與世隔絕非但沒使她變得憔悴,反而使她變得更加出塵絕美,她就像是不小心墜落凡塵的仙子,光陰在她周圍是停滯不前的。

  她的美麗不管看多少次都會教人讚歎,兩個男人因她,心湖再掀萬丈波瀾。

  衣嫿淨不懂,不懂他們兩人怎會彷彿無事般地一同出現,江湖傳言他們倆早就不相往來了,不是嗎?

  她兀自沉思著,沒發現鞦韆因從未有人乘坐過,已年久失修,當她一坐上去,綁縛鞦韆的繩索就開始斷裂,待她發現時整個人已向下跌,水袖翩翩翻飛,宛若將要凋落的花朵。

  冥劍淵與皇甫行眼尖,一見到翻索斷裂便同時出手,兩人施以輕功,搶先奔至衣嫿淨身畔,在她往下跌時,一人一邊地拉住她的手,攬住她的腰肢。

  預期的疼痛並未降臨,她驚魂未定,愕然地看著各抓住她一邊手臂的男人,而她的腰肢則同時被兩個男人的手臂給撈住了。

  兩個男人的視線於衣嫿淨上方的頭頂交會,冥劍淵挑了挑眉,嘴角噙著嘲諷的笑容,暗示皇甫行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十三年前皇甫行是衣嫿淨的未婚夫沒錯,可十三年後的皇甫行已成家立業,有妻有子,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親密地攬著別的女人。

  皇甫行抿著唇,定定地看著冥劍淵,同樣以眼神示意冥劍淵先放手。他與衣嫿淨曾是未婚夫妻,他們倆打小就認識,不是冥劍淵這個後來者可以取代的,論交情、論親疏遠近,都該是冥劍淵先放手才是。

  兩個男人互不相讓,誰也不肯先放手,場面僵持不下。

  「我……沒事了。」衣嫿淨不自覺地靠向冥劍淵,仰頭對皇甫行道,希冀他的雙手能自她身上移開。

  「我知道。」皇甫行說話時並未看向她,而是定定地看著冥劍淵。

  「所以你該放手了。」冥劍淵笑著對皇甫行道。

  衣嫿淨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此刻不論她說什麼都不對,可難道他們三人要在這兒繼續僵持下去嗎?

  「不!該放手的人是你。」皇甫行同樣堅持。事實上理智告訴他,是他該要放手,「飛雲山莊」內有他的妻,有他的子,他與衣嫿淨早就形同陌路,眼下的執著只會讓他顯得可笑。但他卻無法放手,從他再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無法克制了。

  「你來是為了她?」冥劍淵挑眉問。

  「……不,我不是為她而來,我是為你而來。」皇甫行合上眼,再睜開時,雙手已自衣嫿淨身上移開。

  聽聞皇甫行是為冥劍淵而來的,衣嫿淨震驚地看著他,內心登時忐忑不安。

  「喔?」擁有衣嫿淨的所有權後,冥劍淵輕鬆地將她摟在身側,不在意皇甫行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般抗拒衣嫿淨的接近。

  「我聽說你身中奇毒,雖然我們為了些事,這幾年都不曾往來,可是我無法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所以我為你請了妙手神醫——風清來為你醫治。我希望風清能治好你身上的毒,修補你我過去的裂痕。」皇甫行說明來意。他並不曉得衣嫿淨人在「幽冥山莊」,也確實不是為她而來。

  「我懷疑凰清有辦法解我身上的毒,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大老遠為我請來凰清。」身上的毒能解與否,他已經不牽掛於懷了。

  「倘若連風清都解不了,這世間就沒有人能解得了你身上的毒了。」

  衣嫿淨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內容,明瞭皇甫行帶來了這世上唯一能解得了冥劍淵所中奇毒的神醫,不禁怔怔地望著皇甫行。

  察覺到她的凝視,皇甫行對她溫柔一笑,注意力再次回到她身上。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溫柔的問話,彷彿她未曾背叛過他。

  「很好。你呢?」皇甫行的問話,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但仍保持鎮定地回應他。

  「我?有妻有子,好到不能再好了。劍淵,你呢?還不打算娶妻生子嗎?」皇甫行笑道,接著問向冥劍淵。

  「如你所見,我是有這個打算了。」冥劍淵摟緊衣嫿淨的腰肢,暗示皇甫行他要娶的人近在眼前。

  「是嗎?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是該要好好恭喜你們才是,別忘了成親時要請我喝杯水酒。」皇甫行表現出泱泱大度。

  「假如我能活到那時候,一定不會忘了你。」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彷彿早忘了前塵舊事,早忘了他們正是為了衣嫿淨而決裂。見他們兩人如此輕鬆愜意地對談,衣嫿淨只覺不可思議。

  「一定可以的。嫿淨,從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吧!過去這些年,你付出的代價也夠慘痛的了,我並不希望見你永遠活在痛苦悔恨當中,我相信這些年你已悔悟,不會再做出任何不該做的事了。」皇甫行狀似不經意地說著,卻也提醒了冥劍淵那個令他憎惡的盜劍譜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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