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純水愕然。「您早發現我了,還故意跟著我,看我出糗?!」
他紆尊降貴,笑嘻嘻的蹲下,與她面對面。「知道本官要捕蟲有多辛苦了吧?瞧她迷失,還傻呼呼的繞圈子,找不到路,卻哭得慘不忍睹,這只不聽話的蟲子,你說,本官要如何懲治才好?」
「您!」她眼淚鼻涕一抹簡直糗斃了,也氣炸了。「誰說我要逃了?我……我不過是夜深想上茅房,不……不小心迷了路。」她打死不承認,如果承認想逃,下場鐵定更慘。
「是嗎?」他精光綻銳,抿嘴鎖視。
她一窒。「當……當然。」
「那好,我的小蟲子也累了,大夫交代過可得好生休養。」他伸出手一把將她鎖進懷裡橫抱起身。
「您做什麼?」鴛純水吃驚的掙扎,這傢伙竟然抱她?
再瞧向四周,也看到滿滿驚訝的眸子。人人居然會當眾親匿的抱起一名姑娘?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高高在上的大人雖然是女人趨之若騖的對象,府裡「後宮」也是美女如雲,但是人人對女人一向保持距離,尤其出了房門在僕役的面前,可從來沒有表現過對女人的一絲親密,這回竟然破例了……
「送你回房啊,不然你還走得動嗎?」公孫謀無視他人的訝異笑問。
「我當然可以!」她努力想脫身,才不想給他抱呢。
他皺眉,不悅的低喝,「不准動!」
好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想掙脫他的懷抱,難道她不知道後宮有多少女人爭著希望能得到他親匿的接觸?
被他一喝,她果然嚇得乖乖不敢動,這傢伙陰晴不定,她可不敢再惹他。
他總算滿意她的乖巧,一路抱著她走回她的睡房。
這一路上,她悄悄注意他的臉色,發現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難看到像是生氣了?
一到房裡,他輕巧的將她置於床上,才一轉身。「來人啊!」口氣嚴厲至極。
果然,生氣了,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生什麼氣?
「大人?」尚湧首先被眾人推擠出來赴死。
「藥呢?」他口氣依然緊繃。
「早煎好了,在這呢。」尚湧趕緊接過侍女遞來的湯藥,小心轉呈給主子。
公孫謀接過藥,臉還是一樣臭。「去,要廚子煮一桌子菜來。」
「等等,大半夜的煮一桌子菜來做什麼?」鴛純水奇怪的問。
「當然是給你吃的,方才抱你時才知你跟時下圓潤的姑娘相比,瘦得不像話,這要傳出去,不說我公孫謀竟養不胖一個女人!」
原來他是氣這個,這……她的胖瘦關他什麼事?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
「這個……可是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耶。」
「現在有了,通知廚子,以後每夜給她備宵夜,聽到了沒有?」他才不管她吃不吃,逕自霸道的吩咐。
「你這是——」哎呀,隨便他了,跟他這種人爭,根本是莫名其妙。
「喝下去。」
她才翻了個白眼,一碗苦藥已經「都」至她嘴前,瞧他的氣勢,是要她一口而且是即刻就把藥灌下去,她氣結,這人是怎麼了?又想到新的法子虐待她了?這回想灌藥噎死她嗎?
剛張嘴要拒絕,可一瞧見他澄澈黑瞳裡似乎帶著關心,她雖不甘不願還是吞下一碗苦藥。
見她將藥喝個精光,他讚許的頷首。
「喂,呃……我說公孫大人,夜已深,您可以回去了吧?」她藥都喝了他還大刺刺的坐在她床前,瞧不出有離去的意思,她忍不住趕人了。
這人今天怎麼看怎麼怪,而且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總之這一肚子壞水的傢伙不知又再搞什麼鬼?
「本官陪你吃完宵夜再走。」
我咧!「不必吧,宵夜我自會吃光光,不勞大人費心了——呃,隨便您,您想陪我吃宵夜就陪吧。」在瞧見他擰起的眉頭後,她立即知趣的乾笑改口。
公孫府裡的廚子果然訓練有術,半夜裡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變出一桌子的菜來,害沒有吃宵夜習慣的鴛純水猛吞猛咽,就想趕快掃完這一桌子菜後將討厭鬼給趕出房門。
吃得太急,還被噎了一下,他見狀又不悅的蹙眉,惹得她只得放慢速度吃食,照這麼吃下去,可能真會成為肥豬,雖然現在流行豐腴型的女人,可也不能真的把她養成一頭豬。
「我吃完了。」喝下最後一口湯後,她抹抹嘴宣佈。
吃完她才瞧向四周數十雙盯著自己用餐的眼睛,要不是方才只顧著狼吞虎嚥的想趕人,在平時這種陣仗定會讓她食不下嚥。
「嗯。」他搖著名貴的羽扇,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喂,您可以走了耶,我東西都吃光光了,一滴不剩,」為了證明她還將整個盛湯的碗公翻過來。
「本官知道。」
「那還不走?」脫逃失敗,折騰了一晚,她多少有些火了。
「本官話還沒說完,說完自然會走。」他冷著聲說。這丫頭真是放肆,竟然敢趕他?想他自十五歲起在朝廷嶄露頭角後,一路順遂,可沒人敢嫌他礙眼,這丫頭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一個晚上趕他好幾回?
「還有什麼話要說?」她不耐煩的瞪人。
他幾乎要忍不住失笑了,這丫頭當真不怕他,就算他幾次把她整得死去活來,她還是無懼於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終於讓他找到一個真正不怕死的丫頭了。
「這給你。」公孫謀解下隨身佩帶的環珮鈴鐺,主動繫上她的腰肢。
「嘿,您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給我這個?」她瞪著已經被綁上身的東西,氣惱不已。
而尚湧則是訝異的睜大眼睛,大人居然把傳家鈴玉送給了人?!
大人這……這什麼意思啊?
「這樣你走到哪本官都可以知道你的行蹤,你無可遁逃了!」他得意的說。
「啊!您當我是犯人啊,想用鈴鐺拴住我!」知道他的目的後她氣極。
「哼,你本來就是本官身邊的一條小蟲子,這條小蟲子若想再逃,休怪本官不留情,一把捏死你這只不知死活的蟲子!」他臉色倏地陰沉嚇人,大有凶殘戾色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