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一個禮拜過去,她也懶得看報紙找工作,反正到頭來還是會白忙一場,而且沒工作也就算了,還會被譏笑是神經病。
巷弄口的麵店在征工讀生,她乾脆去端面洗碗好了,只是……
不甘心吶!她真的好不甘心!她學有專精,能力一流,為什麼不能學以致用?就只因為她識人不清,跟一個爛男人交往?!
前幾天安裘莉來找她,看她頹廢的模樣狠狠的說了她一頓。她知道好友是為自己好,也知道忠言逆耳,可她就是不想聽、聽不進去,之後她不斷的打電話給她,可她不再接了。
她的人生到谷底了吧?都這樣了,她不介意再更頹廢委靡,再更爛、更糟!
只是這段時間除了安裘莉來找她外,池熙居然也打電話過來。
那腦袋有問題的傢伙,早就拒絕不當他的「樂子」了,他還打來幹啥?什麼「窈窕淑女」的遊戲,她一點都沒興趣好嗎?
無聊的有錢王八蛋!
最最可笑的是他說三天後會來找她,遊戲正式開始了。
他以為他是誰,什麼事都他說了算數嗎?遊戲開始?他的遊戲開始干她屁事?!從頭至尾她又沒說過要陪著玩!
所以當他說三天後要來找她時,她只是冷冷的回以——等你進得了我家門再說吧!說完她就掛他電話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那男人沒有再打來,想必那種大企業少東早忘了他說的話吧?
嗤!真可笑!
外頭的陽光變得更強了,嚴恕跳下床把窗簾拉得更緊,現在的她恨死了一切光明的東西,陽台上的小草小花她也懶得照顧,每棵都因為缺水而奄奄一息,她也不想管。
赤著腳來到客廳,不知是最近打擊太多,連帶的她身體也不舒服還是怎麼的,這一、兩天她老是覺得四肢酸痛,喉嚨也幹幹的,方才起床時頭也有一點重重的。
客廳的桌上滿是一些便當盒、泡麵空碗、廚餘……一向有潔癖的她,何時放任過自己活動的空間像是個垃圾堆一樣?
現在的她……隨便啦!什麼都好。
就連她身上穿的寬鬆睡衣也已經穿了三天,一頭活似狗啃的頭髮也沒梳理的任由它亂翹。
家裡除了浴室外,本就沒放什麼鏡子,現在她把家裡所有的窗簾全拉上,在經過一些透明的玻璃窗時,隱約可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喪家之犬就是這個樣子吧?
在黑漆漆的客廳待了一下,她又像遊魂般的想回到臥房,繼續蒙頭再睡,但腳步才邁開,她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手機顯示的號碼,她毫無生氣的茫然臉龐頓現惱意,她直接將電話切掉,可幾秒後同一支電話再度撥了進來。
「他到底想幹啥?」她又切了一次。
一連五、六通電話都被她按掉,對方彷彿跟她耗上了似的不放棄,最後她索性將手機關機。
「這樣我看你怎麼打,無聊!」
下一刻她家的室內電話響了,看著電話的方向,她有些錯愕。
不會吧?她家裡的電話很少人知道,那個人應該沒有那麼神通廣大才對!她走了過去,拿起話筒。「喂。」
「你敢再掛我電話試試!」
「無聊。」還真的是池熙!
「你再掛,我一個小時內一定讓你見到你父親。」
「你!」嚴恕只差沒摔電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開門。」
「我不開你能奈我何?」
池熙也懶得跟她吵,他說了一組手機號碼,那組號碼就如同四十大盜寶藏藏匿處的通關密語「芝麻開門」一樣,一說完,他就聽到「卡嚓」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
第六章
數分鐘後,池熙出現在嚴恕的家門口,她一臉沒打算請他進門的樣子,她仍穿著睡衣,外頭罩了件薄外套,身子擋在門口。
「不請我進去坐?」
她怒視著他。「你為什麼知道我父親的手機號碼?」
他一揚眉沒打算告知。「我神通廣大。」
「我這裡不歡迎不速之客。」她沉著臉。
「請我進去,抑或我自己進去,你選一個。」
又來了!他這人永遠只會強迫別人做這種怎麼選都如其所願的選擇嗎?「我這裡不歡迎你!」她討厭他,從第一次見到他就討厭!
她討厭他渾身散發的自信,更討厭他令人自慚形穢的貴族氣質。
在公司裡她見多了那種家境好、帥氣又有自信的精英一族,可沒有哪個人像池熙一樣,只要往人群中一站,就像是在漆黑的舞台上打上聚光燈一樣,其他人都相形失色。
她一向就不是什麼出色的人,平常時候站在他身邊都是天地之別了,此刻她更覺得自己加倍的狼狽、悲哀!
「那就是我自己進去了。」
他在嚴恕的錯愕中,大搖大擺的走進她家,在她回過神要逮住他時,他已走到玄關了。
「你這人怎麼……」
站在玄關處他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食物腐敗的怪味,怔了一下,他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打開,陽光照射進來,客廳裡的一切一覽無遺。
「嚴恕小姐,你真令我訝異。」冷眼掃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後落在那一桌子的垃圾上,他走了過去,將桌上所有的一切全丟進旁邊的垃圾袋。
泡麵、有些發霉幾乎沒什麼動的飯盒、吃了幾口的麵包……
看那些東西,再加上方才嚴恕打開門時,比起上一次看到她時顯然稱得上「爆瘦」的臉,如果有人說她幾天沒吃東西,他會相信。
見池熙一樣樣不經她的同意把她的東西(雖然都是一些垃圾)扔掉,一種不被尊重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捉狂似的,很野蠻的去衝撞他,想把他推到一旁,可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她的力量沒推倒他,反而是自己撞上後又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倒坐在地上。
嚴恕生氣的大吼大叫,「這是我的家,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那叫垃圾,不叫東西。」他沒打算扶她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嚴恕,我一向知道你不漂亮,卻也沒有想過你會變得那麼醜,外表丑也就算了,我原以為你的內心該是瑰麗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