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一切可正常?」公孫謀雙手負背的問。
「大人,鴛姑娘出現胸悶現象,小人擔心……」大夫緊繃著身子躬身。
「擔心什麼?」
「擔心姑娘的心絞症有復發的跡象。」
「不是服用過血滴子了?」他眉峰深糾。
「沒錯,血滴子是具有神效,也確實曾經治好姑娘的病,只可惜姑娘經過鬼窟的大劫後,可能……」
「可能什麼?一次說清楚!」他面目可怕,人也嚴峻了起來。
「小人……要說的是,以姑娘的身子以後恐怕不適合……」
他鐵青了臉,緊握腰際的墜飾,旋過身,快步而去。
*** *** ***
鴛純水在睡夢中被一股力道驚醒,痛!
是誰緊緊扣住她的腰,緊得她幾乎不能喘息?
睜眼轉首才發現是身旁的男人用力環抱住她,似乎怕她消失般的將她緊緊扣在懷裡。
忍不住藉由窗欞外頭射進來的月光靜靜的盯著他。
睡眠中的他看似無害,但她清楚得很,這男人清醒的時候比任何人都危險,但這危險的男人卻永遠不可能傷害她,這點她再也不會懷疑。
只是,這傢伙似乎……
自從她由鬼窟回來後,她受驚的身心已逐漸恢復,可他卻像是有什麼事令他極度不快,眉心始終深鎖不展,而這份憂心只有在他睡眠時才會稍稍顯露出來。
她伸出小手柔柔的撫平他深鎖的眉頭,為何近來他如此的不安?
她想得出神,忽地一隻大掌覆上她揉撫的手,她嚇了一跳,發現他竟醒了。「爺?」
「你睡不著?」
鴛純水瞪著他。「才不是呢,也不知是誰半夜將人摟得差點透不過氣來?」她抱怨。
「是本官弄醒你的?」
「哼!」她故意噘嘴。
公孫謀先是皺眉,接著唇畔泛起笑。「那可真對不住了。」他耍起無賴來。
「您!」
他一把抱住她。「想必是因為本官在睡夢中也想要你吧。」他變得一臉邪魅。
「喂——」她才張口要抗議,小嘴已經教人給堵住,接著她就接受了他一次輕狂的洗禮。
當她高潮嬌喘的躺進他懷裡時,她發現他極為小心的注視著她的一切反應。他最近每次與她歡好,都特別輕柔,不再像從前那般張狂,而且也沒有再像從前一樣索求無度。
這傢伙變了。
他在小心什麼?
「爺,我——」
「你身子不舒服嗎?」她才說了幾個字,他就緊張的問。
「我沒有。」她馬上擰眉回答。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她見狀驚覺的問:「爺,您在擔心我嗎?是不是大夫對您說了什麼?」
「沒有,大夫只是說,你在鬼窟受的驚嚇不輕,以後要多注意。」公孫謀淡淡的帶過。
「就這樣?」她懷疑的問。
「不然你希望大夫將你說得很嚴重?」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您有心事,若不是為了我的事,那爺您告訴我,您最近在煩些什麼?」她終於忍不住的問。
「你看得出本官有煩惱?」
「當然,爺總是驕矜異常,若有心事,只會在夢中不經意的顯露,只要用心注意就會發覺。」
「原來本官養了一隻會察言觀色的蟲子。」他笑說,內心頗為訝異她對他的觀察入微,這丫頭越來越瞭解他了,恐怕她也是這世上唯一知道他最多的人了。
「爺,您說嘛,到底什麼事煩著您,如果可以,我幫您分擔分擔。」她一臉笑嘻嘻。
「本官煩惱的事你能解決?」他笑睨她。
鴛純水不滿的一咬唇。「哼,您儘管笑我好了,我知道爺的事都是國家大事,我可幫不了什麼忙——」
「不,有個忙,你可以幫。」他打斷她的話說。
她聞言一喜。「什麼忙?」
「每天早睡早起,三餐定時,時時養身滋補。」
「這算什麼忙?」她不禁火大,這傢伙又在戲弄她!
他斂眉。「小水兒,相信本官,只要你做得到這些,可是幫了本官大忙了。」
瞧見他一臉正經,她想從他多變的黑眸中察覺一絲額外的思路,但精明的他沒有多透露絲微的訊息。
「爺好怪!」她下了結論。
「怎麼說?」
「爺從不將心裡真正的想法告訴別人嗎?」
公孫謀定睛的望著她。「本官告訴你了,只是你不信罷了。」
「……」瞪著他,她簡直無言以對。
歎了口氣,他又重新摟上她。「我說小水兒,你就別嘔氣了,生氣對你的身子不好,本官不許的。」
她無奈的在他溫暖的懷裡歎息,對著這蠻橫的男人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水兒,這長安你可還住得慣?」 他忽然問。
「慣,除了乍到時的鬼窟令我受驚外,其餘的我滿意極了。」身子轉好後,他就四處帶她參觀遊玩,讓她對長安的印象極好。
「那就好,過兩天咱們成完親就先回洛陽,等過一陣子正式還都長安時咱們再回來——」
「等等,您說什麼?」她突然緊張的問。
「本官說過幾天回洛陽。」他露齒笑說。
「不是,您說——」
「過一陣子還都長安?」他又故意打斷她。
「你!」她心急的掄拳槌他。「您說咱們成完親?這是怎麼一回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成親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他笑瞅著她。「難道跟著本官這麼久了,你不想嫁?」他一臉戲謔。
鴛純水滿臉臊紅。「不是的……我……我只是訝異您為什麼突然這麼做。」她有些懊惱的又低下首繼續說:「是不是尚湧對您說了些什麼?」想起那日酒樓裡的姊妹對話,一定是尚湧將此事告訴他了,他才會有了想娶她的念頭。
「尚湧是對本官說了些事。」他承認。
「那麼那對姊妹……」
他不悅的瞟了她一眼。「放心,就算本官想找那對嘴碎的姊妹算帳也沒辦法,因為尚湧說那對姊妹花當日就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您真想對人不利?」她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