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水兒啊,今日本宮與安樂是特意來恭賀你與公孫大人的成婚之喜的,雖然有些遲了,但你該不會責怪本宮才是。」韋皇后擠笑擠出一堆皺紋來,連對鴛純水的稱呼都刻意拉近的喚她一聲水兒了。
「怎麼會,水兒在此謝過皇后與公主的恩典。」她緊張的又想跪叩謝恩。
安樂公主在韋皇后的眼神示意下,努力僵笑著阻止,「得了,公孫夫人不必多禮。」這聲公孫夫人叫得安樂公主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
鴛純水這才沒有跪下,但是眼神望向兩位,接下來無話可說的場面,頓時讓氣氛有些僵硬,韋皇后與安樂公主兩人目光相互對上,為了打破這冷凝的場面,韋皇后又趕緊說:「其實本宮來此除了祝賀新婚之外,還有另一件事。」
「有什麼事還請皇后指點。」鴛純水一臉的惶恐。
「指點不敢當,只不過本宮見你乖巧,回洛陽後有意常召你進宮聚聚,不知你意下如何?」
「進宮啊……」鴛純水謹慎的抬首,這對母女不是討厭死她了,怎麼會想與她聚聚?
「是啊,這安樂野得很,老喜歡往宮外跑,皇上又忙著國事,我在宮裡實在無趣得緊,若你有空肯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打發時間,那就太感激了。」見她模樣遲疑,韋皇后又說,笑容異常熱切。
「這個嘛……我得問問大人的意思,他不喜歡我亂跑的。」這時候她不禁感激起自己的男人,權重勢大,可以拿來當擋箭牌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她們母女倆果真微變了臉色。
「既然如此,那本宮以後只好常上公孫府坐坐了,我想公孫大人不至於不歡迎吧?」韋皇后故意問。
「當……當然,皇后駕臨,大人一定歡迎的。」鴛純水趕緊回話。問題是,那傢伙真的會歡迎嗎?她心裡打著問號。
這對話完畢,雙方又是一陣沉寂,簡直是無話可說嘛!
「……敢問皇后與公主……還有事?」她終於忍不住尷尬的問。
兩人臉色有些難看,這諂媚討好的第一步還真不容易。
「有,聽說你前一陣子受到驚嚇,母后交代我攜來宮裡的千年人參,說是要給你補補身用的。」安樂公主由宮女手中拿來人參後,皮笑肉不笑的轉交給她。
只是東西送出,雙方又無話可說了,韋皇后終於撐不住,這才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咱們明天再來好了。」說完由宮女攙扶著就匆匆走人。
明天又來?
鴛純水張著嘴,不會吧!
瞪著手中珍貴的千年人參,她心想這對母女究竟來幹麼的?
*** *** ***
又來了!
鴛純水頭痛不已,這對母女已連著三天出現在公孫府了,每天來府尷尬的對望,又尷尬的離去,不過今天似乎有備而來,居然帶來一隊醒獅團,說是要表演給她看,問題是,又不是過年,也不是大拜拜,這醒獅的鑼鼓聲吵得她耳朵都要裂了,根本哭笑不得,她們到底想做什麼啊?
「這個……請問皇后與公王,你們……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嗎?」她受不了的問。
她這一問反倒讓兩人乾笑得不知如何回答。
「哪有什麼事,你……你就像是本宮的乾女兒,本宮來與乾女兒多親近,哪有什麼話多說的?」韋皇后越笑越僵。
「乾女兒?」
「對,提到乾女兒,本宮想既然與你這麼投緣,乾脆認你做乾女兒好了,你說這可好?」她怎麼沒想到,打鐵趁熱,只要認了這丫頭做乾女兒,那滑溜詭譎的男人不從才怪!韋皇后登時堆滿笑容。
「乾女兒?!這恐怕不——」
鴛純水被她突來的提議嚇了一跳,連安樂公主都驚訝得不小心露出怒色。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咱們今天就來個母女相認了。」韋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忙要成事。
「皇后好大的興致居然要認起乾女兒來,本官的小水兒可真要受寵若驚了。」公孫謀乍然現身。
一見自家男人回來,鴛純水吁了一口氣,只要他在她就不用花腦筋應付這兩個人了,她趕到他身邊,讓他一把摟在懷裡,安樂公主瞧在眼裡,雙眼不住冒火,卻有氣不敢發。
「公孫大人今天回來得早了一點喔?」韋皇后趕緊起身陪笑。真要命,這男人一出現這事可不好辦了。
母女倆盤算著是否該溜了。
「不早,怎比得了皇后以及公主天天趕早來我公孫府報到。」他似笑非笑的說,拉著妻子坐上主位,連韋皇后都不放在眼裡。
韋皇后惱在心底,卻滿臉的笑。「本宮不過是人在長安,有點無聊所以——」
「所以上本官這來騙個乾女兒?」他不客氣的譏諷。
「呃……怎會是騙,本宮是真心的。」她慌忙搖手。
「是真心要拉攏本官,有心的找上本官的弱點,是吧?」他一語道破她的心機。
「您怎能這麼說,本宮是真的寂寞所以才想要認個女兒作陪。」她還死咬著不承認。
「喔?皇后成天顧著結黨營私,甚至與皇上搶著議事,這回來到長安,還不是為了四處攏絡人心,為還都長安來經營勢力,有這麼多事要做,皇后又怎麼會寂寞呢?」他嘲諷的說。
「你!」
「本官可沒說錯,你韋皇后與女兒兩人在朝野玩了不少手段哪,不少人向本官這來參了又參,皇后,你說本官這是胡說嗎?」他邊說邊把玩著小娘子的嫩手,好細緻的一雙手,他瞧了歡喜呢。
韋皇后臉色大變。「這……該是誤會吧,公孫大人千萬別聽信。」
放下娘子的手,公孫謀不顧旁人的改而審視起她的臉蛋,嗯,她今天氣色不錯,只要這兩隻吵人的烏鴉不再來煩,氣色應該會更佳。「本官也不想聽信,只是人言可畏呀!」
「大……大人,您——」她幾乎要跪下自清自保了。
「欸,皇后別緊張,本官這會沒空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倒是你,真正該要緊張的對象是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