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眾人抱著腦袋做事,心驚膽戰的就怕成了下一個枉死鬼魂。
此刻剛下朝的公孫謀,由人伺候著脫下朝服後就直接探向臥床的嬌妻。
「爺,您回來了。」見著他,鴛純水仍是懶懶的模樣。
「嗯,今天有感覺好些了嗎?」他關心的問。
「還好,對了爺,我是不是心絞症又復發了啊?為什麼我的胸口又犯疼了?」她懷疑的瞅著他。
「沒有,這只是你近來胃口不佳所引發的症狀,多吃點東西就好了。」他輕哄著。沒將病情告訴她,怕她自己更擔憂起來。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她虛弱的笑著。
他見了心疼,脫下鞋上床摟著她。「我說小水兒啊,你近來都在想些什麼?以我來說,可都想著怎麼樣讓你精神好轉,等著帶你還都長安。」他循循誘問。
「長安,嗯,我是挺喜歡那地方的。」她想起長安的美食與市集。
「那你呢,你近來都想些什麼呢?」他狀似不經意的追問。
「我呀,我想著怎麼樣讓大家都好啊。」她淡淡的說。
「大家?指的是誰呢?」他小心探問。
「不就是咱們身邊的人。」鴛純水咳聲歎氣的說。
他徐徐斂下眼瞼。「身邊的人啊……」
「是啊。」
「那你希望大家如何的好呢?」
「就是……沒什麼。」到了緊要關頭她又闔上嘴了。
公孫謀深沉的吸進一口氣。
當晚洛陽城臨時宵禁,擅自外出者一律關進大牢,隔日計算,一共關進三千兩百一十二人!
*** *** ***
鴛純水病情突然加劇了!
在鳳閣議事的公孫謀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回,就見大夫緊急為她施針救命,她慘白的臉這才逐漸恢復血色。
她的小命被救回後,公孫謀緊握浮著青筋的拳頭回到書房,暴怒的大手一掃,將桌案上的紙筆硯墨全給掃了一地。
跟在他身後的尚湧心驚膽寒的退了一步。
大人終將抓狂了!
「說,這次為什麼病情會突然加劇?」
「屬……屬下……也不知道。」
「混帳東西!」他又遷怒了。
「大人……」尚湧戰兢著跪下,平常就喜歡遷怒的大人這會怎能不拿旁人宣洩火氣?他驚恐於自己的命運,不知能否平安渡過今晚?
公孫謀反身手一揮,連桌子都翻了。
尚湧見了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呼吸。
接著久久沒有動靜,他才又膽戰的睜眼偷瞄大人的反應。
就見大人似乎靜下心來沉思了。
公孫謀以手負背,闔著眼暗忖,以他的精明這回居然猜不透那丫頭的心事,還讓事情演變得不可收拾,手中的羽扇幾乎要被握斷了。
「說,在水兒發病前,可曾發生什麼事?」
「回大人,就只有純雪姑娘進過夫人的房間,對了,就是她離開不久後,夫人的情況才轉劇的。」尚湧突然想起的說。
「是她?她們說了些什麼?」
「屬下不知道……因為夫人把我支開了。」尚湧硬著頭皮回答,大人要他全天候守著夫人,但是有些事夫人不讓他知道,他也不好違逆。
「喔?」支開尚湧?公孫謀目光轉為犀利。「當時房裡還有什麼人?」
「袁妞。」
「帶她來。」
「是。」
尚湧轉身要去領人,才走到一半,袁妞已經自己哭哭啼啼的走進來了,乍看書房滿地的混亂,也有點吃驚,大人已經發過一回火了嗎?她哆嗦著。
「大人。」她一進來就哭著跪地。
「嗯?」公孫謀瞪著她,心底多少有了些譜。
「是我害了小姐,嗚嗚……」她哭得傷心。
尚湧吃驚心急。「你在胡說什麼?夫人的病怎麼會跟你有關,到底出什麼事快一五一十的對大人報告,大人會定奪的。」
他因為被派去保護夫人,因而與袁妞多有接觸,兩人頗有好感,也談得來,他可不想看到她闖了什麼禍,這才會這麼著急。
「我……」她一害怕哭得更凶了。
公孫謀耐性不多,當下兩眼冷冽起來。「不許哭!」
這一喝,果然嚇得她哭不出來了。
「先說,水兒為什麼會突然發病?還這麼嚴重?」他知道心絞症這病平時還好,唯有受到刺激時才會有危險,所以他才會在平時就小心不做出任何會使她情緒波動過劇的事。
「這個……」袁妞又想哭了,但在瞧見主子嚴厲的臉龐,她硬是忍住淚水繼續說:「這都是二小姐害的!」她表情變得氣憤。
「怎麼說?」他凝重了面容。
「我……原本答應小姐不准對大人說出半個字的,但是小姐都已經變成這模樣了,我再不說,怕小姐就要被二小姐逼死了!」
「逼死?」這句話可讓他起了狂濤。「怎麼個逼死法?」
「今天二小姐進了小姐的寢房,又逼問小姐何時補償小姐答應她的事,所以小姐這才會心急煩悶的又引起急症。」
「水兒答應了她什麼事?」他沉聲再問。
「二小姐逼小姐要將您讓給她……」
好個鴛純雪!他魔煞的笑開了。
那笑容無比的燦爛哪!
*** *** ***
迎風亭中。
公孫謀見妻子稍有起色,摟抱著她上了庭院。
「你說你要回去了?」她驚訝的看向妹妹。
「對……」鴛純雪膽戰心驚的瞧向摟抱著妻子吹風的男人。
「為什麼,你不是想——」鴛純水想起某人在場,倏地住了口。
明白她的意思,鴛純雪難堪的咬牙。「我是因為——」抬頭望見男人陰森的臉龐。
「你想本官成為你的男人嗎?」
「想,我將比姊姊更能伺候您。」
「是嗎?你可知本官後宮的美眷有近千嗎?」
「這麼多人?」
「別說你姊姊了,若你進府,你想你爭得贏這麼多人嗎?」
「啊!」
「你是因為什麼?」見妹妹突然無語,鴛純水追問。
「我是因為想家了,所以要回去了。」
「真的嗎?你不是堅持不走?」鴛純水更訝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