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二課,孟荷瑋。」她指著自己右胸前的名牌。
倪湘雪看著眼前人的舉動,彷彿在取笑自己,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振筆有力的快速寫下部門及名字,這下她非要好好告上一狀不可,讓這傢伙知道她惹到個不好惹的角色,哼!
「呃……」孟荷瑋遲疑了一下。
「怎樣?」倪湘雪抬起眉。想求自己饒了她嗎?
「不好意思,我要離開了,麻煩讓一下,謝謝。」她也很不願意叫她讓開點啊,但影印室本來就很小,隨便一個人往門口一站,就可以輕鬆把門給堵起來。
倪湘雪沉著一張臉退出影印室,好讓裡面的人先出來。
秉持著與人和氣相處、不多惹是生非的孟荷瑋,在踏出影印室後主動朝倪湘雪揮揮手,笑臉說了聲,「再見啊!」才轉身離去。
身後的女人,眼神卻更為凌厲。
氣死她了!這傢伙完全沒當她是一回事嗎?看著自己寫的名字,倪湘雪咬牙切齒的跺了一下地。
*** *** ***
剛結束蜜月旅行返回工作崗位的黎心珞,拿著企劃案正要上業務部長辦公室做簡報時,不小心在走廊上瞄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
「荷瑋?!」她忍不住大叫了聲。
孟荷瑋聽見有人叫她,回過頭,恰好對上好友的視線,立即熱情的奔了過去。
「心珞!」她緊抿著唇,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好開心啊,終於能再見到好朋友了!
「讓我看看你,你到底跑到哪去了,害我擔心得要死。」黎心珞語氣滿是憂慮,還動手捶了她一下,以示懲罰。
傻笑兼摸頭,孟荷瑋嘿嘿笑了兩聲。
都怪那時情勢所逼嘛,所以她才沒跟好友說自己到底為何而逃,又到底逃到哪去,逼不得已、逼不得已。
「你知道我結婚了嗎?」最讓黎心珞在意的就是她結婚,而她沒出席這回事。最要好的朋友在自己婚禮上缺席了,想來還真叫人難過。
「嗯,我聽庭說了。」之前段淳庭淡淡的說了句:黎心珞結婚了,要想再跟她合租同一間房子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只好聽話乖乖住他家。
「庭?」黎心珞不解的想,好友口中的庭……該不會就是段家二少爺——段淳庭?如花似玉的臉驟然大驚失色。這兩個人在一塊?!
「呃,庭就是段淳庭。」孟荷瑋尷尬的解釋。都怪一時講太快,把兩個人私下的互稱也給搬上檯面,戀情一下就曝了光。
「所以你會來這上班,也是因為他嘍?」黎心珞笑著對好友擠眉弄眼。當初她拚命想逃離的對象就是她的小叔沒錯吧?
惹到他,還真的要快逃才行,不然以他平日的做事風格而言,要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簡直是易如反掌。
「是啊。」說得極度心虛。真不好意思,她是走後門進來的。
黎心珞看著她右胸前的名牌,有些訝異,「那他怎麼沒有把你調到總經理室?」一般而言,都會把自己人安插在身邊做事才對,小叔還真是個怪胎。
「沒啊,我覺得這樣就好了,反正我也沒啥經歷,來業務部當個跑腿小妹也不錯。」生平無大志說的大概就是她這種人吧,明明段淳庭想給她個一官半職,但她卻不要,只想當個不起眼小妹。
沒人在意她,她反而覺得比較輕鬆自在。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黎心珞搖搖頭,以前在大學時期,她就是這個樣子,處處不與人爭,出鋒頭的事更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可奇怪的事,仍舊有一堆女生愛找她麻煩,大概是因為那張太過冶艷又具侵略性的臉所害?
「嘿。」她又笑了幾下,斜眼瞄到好友手中的一疊文件。「你正要忙對吧?不擔誤你了啦。」好友可是個女強人,跟自己的游手好閒是不同的。
她雖然很愛錢,但更愛自由。
「喔,說的也是,下班後我們找個地方聊聊?」黎心珞這才想起業務部部長還在辦公室內等自己。
「好哇。」孟荷瑋一口應允。
「這是我的分機,你下班再打電話給我,好嗎?」她隨手寫在張便條紙上,立即撕下交給她。
點點頭,就這麼說定。
*** *** ***
叩叩兩下,清亮的敲門聲。
「請進。」段淳庭頭也沒抬的說。
「淳庭——」人還沒到,嬌滴滴的聲音已先傳到。倪湘雪熱切的邁開步伐,往前方男人座位踏去。
「有什麼事嗎,倪小姐?」他的音謂平順,一點溫度也沒有,始終低頭辦公,正眼也沒瞧來人一眼。
倪湘雪停住腳步,紅唇微掀了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頭給抬起來?真是過份啊!不過沒關係,她是個不畏艱難的人,不會被這點小事給打垮。
「你不抬起頭來看看人家嗎?」聰明的女人知道何時該運用自己的長處,她要他看她,起碼看久了,總會有一點把自己看進心底,時間一久,最後他更會變成她的人。
段淳庭卻置若罔聞,仍舊低頭批閱公文。
「有什麼話,這樣說就好。」她老是擅闖他的辦公室,已經讓他很煩了,在他看來,合作歸合作,規矩還是該有。
她頓了下,知道他是個做事一板一眼的人,不敢多加放肆,只好乖乖站在原地,把該說的說出口。
「前幾天早上,我在影印室裡看到一個女職員坐在那兒休息,而且態度跟口氣都十分不好。」她可沒有添油加醋,那個人確實是這樣,被她罵了還嘻嘻笑笑,一點悔意也沒有。
聽到這兒,段淳庭總算把頭給抬起來。
沒想到她管那麼寬,連段氏集團的員工上班是否偷懶也與她有關?他嘴角輕扯了一下。
「你把名單給嚴秘書,她會去處理。」他只能這樣做,基本上這種事他是不過問的,人事部自然有管人的方法,用不著他來督促這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