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要幫我跟豪哥哥溝通,你跟他談過了沒?」
「我最近忙死了,哪有時間找他深談?我看,我乾脆也給你一個建議好了,你不如直接脫光衣服跳到他床上,他就不會擔心了。」
紅了臉,嵐真嬌嗔的瞪著他,「這種事我做不來啦。」
「如果這種事你可以輕易做得到,那就沒有意義了。」
「我……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出面解釋,我可以幫你。」
「算了,我會自己處理。」這丫頭說對了一件事,他可是霸王欸。
*** *** ***
翻來覆去,不管數了幾隻羊,她還是睡不著。
歎了口氣,凌海薰乾脆坐起身。老實說,從李君曄的舉止來看,她確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那她幹麼還跟他鬧彆扭呢?
其實,她知道問題的癥結點出在哪裡——她對男人有一種無法交付感情的不信任,這是因為父親的關係。
母親生完妹妹時,因為血崩差點就一命嗚呼,從此母親的身體不再適合孕育生命,這對身為獨子的父親是個很嚴重的打擊,他一直渴望有個兒子傳宗接代,可是父親深愛母親,雖然沮喪難過倒也接受現實的殘酷。
父親接受沒有兒子的命運,但是奶奶卻無法釋懷,還百般刁難母親企圖逼她離開父親,可是母親咬牙忍了下來,奶奶只好轉而逼迫父親,向來懦弱的父親終究屈服了,他遺棄了她們母女三個而接受奶奶的安排再娶。
父親教導她認識一個道理,愛情面對現實的時候也要妥協。
她並不恨父親,但是她對人不再有任何信心,尤其是男人,現實的層層考驗教有情也會變無情。
離開房間,凌海薰來到家中惟一的小陽台,季節已經進入炎炎夏日,雖然風兒徐徐吹來,卻消除不了那份暑氣。
「你老是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不擔心有黑眼圈嗎?」江月琴悄悄的來到女兒身邊。
收拾一下紛亂的思緒,她轉頭對母親輕輕一笑,「不會,我又不是每天都三更半夜才睡覺。對了,這個週末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參加梅薰的畢業典禮?」
「梅薰說不用了,她的打工還沒有結束,抽不出時間陪我們,而且她現在忙著準備面試。」
「她想待在台中工作嗎?」
「哪裡有工作機會就去哪裡,她會先待在台中。」
抬頭望著點綴著星光的夜空,凌海薰經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沉默之後,終於主動觸及內心裡的掙扎和苦惱,「媽,我一直有個問題放在心裡,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如果覺得很困擾,我可以不回答你。」
「如果你再次遇到一個令你心動的男人,你會接受他的感情嗎?」
「我當然會接受。」
「這是為什麼?難道你不擔心……」到了嘴邊的話及時收了回來,因為太驚訝了,她差一點把母親的舊傷口掀出來。
不以為意的一笑,江月琴很開朗的說:「你知道嗎?遺憾比失去更令人無法釋懷。」
「寧可失去,也不要有任何遺憾是嗎?」
「沒錯,遺憾會讓人一輩子牽掛,可是失去卻會讓人學會珍惜。」
「所以說,有得必有所失,有失必有所得,是嗎?」
「沒錯,得和失日主體兩面,得失會教導你人生的智慧,可是遺憾卻是永遠都無法彌補。」
略一思忖,她還是問了,「媽,我真的可以接受那個男人嗎?
「你的心不是已經接受他了嗎?」
凌海薰自嘲的一笑,終於明白了,「是啊,我真是個笨蛋!」
「傻人有傻福啊。」
「媽是在取笑我嗎?」
「我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老實說,他是不是我的幸福,我還不確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沒有握住這個男人伸出來的手,我會一輩子遺憾。」
拍了拍她的肩膀,江月琴安慰的點點頭,「這就夠了。」
「謝謝媽。」
摸了摸她的頭,江月琴打了一個哈欠道;「好啦,進去睡覺吧。」
「是,母親大人,晚安。」
*** *** ***
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凌海薰賊頭賊腦的對外張望。奇怪,怎麼還不來?除了出差,他不曾請過假,即使生病也下例外,為什麼今天他沒有來上班?難道是發生什麼意外嗎?
越想,她就越不安。萬一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走回辦公桌後面坐下。這種情況她怎麼有辦法工作呢?她好擔心……
取出手機,她卻顫抖得無法按下他的手機號碼,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如果她真的因此失去他,她不但會遺憾一輩子,還會後悔一輩子。
叩叩叩!製作部門的經理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凌秘書,這裡有一份文件今天要送出去,請執行長三點之前審核完畢並簽名。」
「執行長到現在還沒有來上班。」
「那就麻煩你跟他聯絡一下,我三點再過來拿文件。」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這會兒,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打電話給他了。可是前來接聽手機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位管家康叔,康叔表示大少爺今天待在家裡休息,請她把文件送過去,然後報上地址便切斷通訊。
現在確定他安然無恙,她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可是,難道她真的要親自把文件送到他家嗎?這是工作,她不去也不行啊。
交代總機室一聲,她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後離開辦公室前往他的住處。
「凌小姐你好,你想喝什麼?」康叔笑盈盈的招呼道。
「不用麻煩了,請問執行長呢?」她的心跳莫名的加快跳動。
「大少爺在房間等小姐,他的房間在樓上。」
「樓上?」她完全看不出來這間公寓還有樓上。
「樓梯從那裡進去就看到了,二樓只有一間臥室和書房。」康叔指著隱身正確花園旁邊的走道。
「謝謝,我上樓了。」欠個身,她按著他指一不的通道走上樓。如康叔所言,二樓只有一間臥室和書房,其中有一間的門打開了,她想,應該是他的臥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