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高中同學,你修養大大退步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易怒?」還動粗咧!他這個打架高手都還沒出手,他這千年不動的冰石倒先發制人了!
這口氣哪忍得下!
盛詠陽不甘被下馬威,立即還手也扯住譚巖的衣領。
「我沒要跟你打架,你快送你妹回去就是了!」
「怪事!你在乎她,你就去啊!幹嘛推給別人?」
兩個男人唇槍舌劍,火藥味十足,只差還沒出拳頭。
「什麼別人?你是她哥哥!」
「我當了她二十幾年的哥哥,她可從來沒為我掉過一滴淚,可她和你在一起不過短短幾個月,卻已經為你傷透了心,這麼一比較之下,到底誰該送她回去,答案昭然若揭。」
「盛詠陽!」
「別替我打知名度,我已經很出名了!」這時一位妙齡女郎從他們身旁走過,盛詠陽連忙露出自以為迷人的笑容,朝女郎眨眨眼。「嗨!我是盛詠陽,盛詠陽就是我!」
妙齡女郎掩嘴輕笑,翩然走過。
「你還有心情跟女人搭訕?」譚巖真是受夠了這個打從年幼就色心滿盈的高中同學!
「譚巖,不管你將我妹當成什麼,總之你要還是熱血男兒,現在就趕快追上她送她回家,我有事要忙,再見。」老妹丟給譚巖去處理,盛詠陽急著去追那位性感的妙齡女郎。
「死性不改。」標準見色忘妹的傢伙,譚巖鬆手後不屑地推他一把。
「你也差不多!」盛詠陽隨即還以顏色,一點虧也不吃。「是男人嘛!就要盡男人應盡的義務,讓女人愛個夠,女人有心來,你就敞開雙臂迎過來,真不曉得你是在推什麼意思的。」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譚巖冷冷地說。
「我才不想管!不過我妹倒是很想管,不如你這輩子就歸她管,也許你會發現前所未有的樂趣,包你不虛此生。」盛詠陽意有所指,輕佻著眉,一臉邪惡。
「她是你妹,你放尊重點。」無可救藥的傢伙,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拿來隨便出賣。
什麼前所未有的樂趣?
這陣子,譚巖深受良心譴責,愛的甜蜜不是沒嘗到,只是誓言作祟,苦悶和酸澀更是混雜在盛語昕給他的香甜滋味中,教他五味雜陳。
每每壓抑得快透不過氣來,才驚覺自己用情已深。
他堆積的情感愈多,對她愈不利,他唯一能做的事,除了自我壓抑之外,就是當個負心的男人,自她身邊逃離。
他急忙舉步追向盛語昕離去的方向,突地一陣驚叫引起他的注意。
「該死!」隨著那聲驚叫,譚巖抬眼循聲望去,赫然瞧見前方不遠處的巷子,盛語昕被一個男子纏住,他咒罵著立即拔足奔去。
第六章
「譚巖……」盛語昕淚光閃爍,以為他早就離去,沒想到他竟會追上來,她好訝異,訝異的同時,心裡的感動也瞬即洶湧了上來!
「Shit,你找死!」
盛語昕怔愣住,這罵髒話的男人,是她所認識的、她吻過的那位文質彬彬、惜字如金的譚巖嗎?!
碰!
誰都還來不及說什麼,譚巖既狠又重的一拳,毫不留情地便往那登徒子的臉上揮擊過去!
然後又俐落一喘——
「敢動我女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嚇!又來上這麼經典的一句。
盛語昕縮在一旁嚇得目瞪口呆,她從來不知溫文的譚巖一生起氣來,爆發力竟然這麼威猛,而且令人措手不及!
「我不敢了,大哥饒命啊!」登徒子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得跪地求饒,醜臉上掛著兩管鼻血,醜得連鬼都要被嚇到無力。
「滾!」
聞言,登徒子從虎口逃生,連滾帶爬地逃得老遠。
「譚巖!」盛語昕快步衝到他面前,正想投入他懷抱,可他——
「我送你回去。」譚巖不發一語,臉色陰沉,悶頭將她的手一拉,往路的另一頭走去。
「你救我,卻不理我?」盛語聽停下腳步,不肯移動。
「盛語昕,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話。」滯悶的嗓音加眉頭深鎖的表情,譚巖一臉的冷酷。
他能說什麼?剛才的事根本就不該發生的,可他卻眼睜睜讓它發生,他心裡已經愧疚得無以復加,他有臉說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弄擰了!
她的深情,他的動情;她的追擊,他的迴避;她的吻,他的惱,種種的情緒與感覺全都亂了!
「沒心情說話……是啊!你一向不愛說話,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她冷笑,臉頰濕濕涼涼的。
這一次的淚,不是因為幸福,而是傷心……熱切的眼眸承載不住他的冷漠,所以淚漣漣。
「我不是不要你,也不是沒話對你說,只是……」話又斷了,遲遲無法接續。
譚巖不懂為什麼明明自己抗拒她,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她好,卻總是招來她的怨尤與失望,惹得自己也痛苦,那這陣子他一再壓抑的意義又何在?
他不曾愛,也不懂愛,更無法預測兩人的未來。只知道他想要她的慾望一天強過一天,看不到她,他渾身不對勁,看到她卻又一心想逃開。
天曉得他對這份感情,心底有多少無法估計的恐懼與遲疑。
放手去愛與收手不愛,矛盾之間,他總覺得自己快要被當年的誓言與今日的違背給摧毀!
「算了,請你送我回去吧!我不逼你了,再求下去,我的自尊都沒了。」
愛情誠可貴,自尊價更高……
她盛語昕是盛偉行的掌上明珠,遺傳父親的狂霸性格,她才不搖尾乞求別人來愛:;狗屁啦!
這些都只是用來自我安慰、找台階下的言辭罷了,只要他接受,就算對他犧牲奉獻,她也無怨尤。
盛語昕,你這沒用的傢伙,
等回到家,痛哭一場吧。
咦?等等!
盛語昕腦中忽地閃過剛才譚巖揍那個登徒子時說的話——
敢動我女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這代表什麼?
盛語昕剛從譚巖的車下來,才剛踏入月光居的大門,就想起這個問題,急忙回頭欲問個明白,可那個無情到連目送她都不肯的譚巖,已經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