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願望是與盛語昕重聚,顯然最終是得償所願,只消等陰霾盡掃、心靈光明時,因此他現在不擔心這點。
而對盛偉行的不滿,日後將全數化為烏有,這他更不去懷疑,他向來就不是認真記恨的人。
他只是不懂小嬰兒……
太陽裡的小嬰兒,到底透露什麼訊息?
那張圖已深印在腦子裡,他卻思索不出其中的含意,不禁深感苦惱。
太陽裡的小嬰兒……如果語昕看見那張圖,她會怎麼解釋呢?
語昕的感覺向來比他細膩,如果她看見這張圖,應該可以馬上明白……
咦?難道圖裡的太陽……等於語昕?!
昕的字義是太陽將升起時,那麼太陽裡的小嬰兒……不就意謂著語昕的肚子裡孕育著一個小嬰兒?
小嬰兒的淚最純淨自然,可以抵銷受詛咒的情淚?化解他輿語聽間的不幸?!
如果真如他所想,就表示他必須和語昕生個孩子,這詛咒才能夠解開!
孩子孩子孩子!
一定就是這麼解釋的,這絕對是最佳的解釋了。
「啊!我明白了!」譚巖恍然大悟,興奮地跳起來,差點掀了童小芙這張並不太穩固的玻璃桌。
「你幹嘛啦?」盛詠陽被他嚇一跳。
「我現在就去找語昕。」握緊的雙拳不住顫抖,此際不只渾身充滿活力,就連心都豁然開朗。
「真的嗎?你想到答案了?」
「太陽代表語昕,語昕的肚子裡有小嬰兒,你說,這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嗎?」譚巖拿起剛才那張牌,情緒激昂地解釋給高中同學聽。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我妹妹生小孩?!」
「是!」譚巖不假思索,一秒也不肯多待的立即告辭。
「這樣啊……」盛詠陽想再進一步提醒譚巖千萬別對他老爸不利時,已然不見譚巖的身影。
*** *** ***
「盛叔,我贏了,雖然還需要一段時間印證,但我有十足把握,我一定贏!」電話中,譚巖對著盛偉行狂吼。
「好吧,我認輸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無話可說了。」盛偉行看透女兒的死心眼,其實心底早就舉白旗投降,只不過是礙於面子不肯主動低頭罷了。
如今譚巖胸有成竹的回來,他再也沒有反對的理由,順著台階就趕快下,免得成為妨礙女兒終身幸福的千古罪人。
「那麼,請您告訴語昕,我就快到月光居了。」
「語昕出門了,她說想吃棉花糖,也不要人載她,就自己出去了……」
聞言,譚巖緊急將車回轉,發出好一串刺耳的煞車聲——
*** *** ***
很久沒有走在陽光裡,盛語昕額頭此刻沁著一層薄汗,長時間的頹廢和消沉,讓她的體力大不如前,眼見棉花糖攤販就在前面幾公尺處,她卻累得走不到那裡。
干望著那幾串掛在攤上迎風飄晃的棉花糖,她虛弱地在一棟建築前的階梯上坐下。
本來是無心出門的,卻不知為什麼內心陡地掀起一陣狂浪,接著就是憶起棉花糖的甜味,然後一股莫名的力量就領著她走出家門。
一路走來,譚巖始終在她心上。
盛語昕抬頭望著綴飾幾絲雲彩的天空,一臉茫然。
如果能再次與他共享一串棉花糖,那麼她一定做夢也會笑……
「語昕。」
怎麼她才這樣幻想,久違的熟悉聲音竟然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盛語昕輕甩了一下腦袋,苦笑。
「語昕,是我!」譚巖一步步靠近心愛的女人,滿心的熱情與思念全在那聲呼喚下釋放。
茫然地將視線投在來人身上,當兩人四目交織時,不需言語,盛語昕胸口漲滿激動,淚已兩行!
「你回來了……」盛語昕臉上有著遲疑和不敢置信,緩緩站起身。
「嗯。」譚巖輕點著頭,再見朝暮思念的愛人,情緒翻騰似海,他已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本能地張臂靠近她,等待她入懷。
「我好想你!」站在階梯上的盛語昕,幾乎是用沖的奔入他寬闊厚實的懷裡,一碰觸到熟悉的體溫,她便不可抑制的狂哭起來。
「對不起,害你受苦了!」千言萬語不知該從哪一句開始,譚巖只能緊緊抱著她。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盛語聽淚流滿面的搖頭。
「那麼你要什……」話未完,他的嘴就被盛語昕的柔唇覆蓋。
熱情纏綿的吻的滋味,終於又重回他身邊!
譚巖將她摟得更緊,徹底落實充滿思念與渴望的吻。
狂野掠奪彼此的戀人,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只在意真實握在手裡的幸福,以及保存在心中永遠不變的戀愛滋味。
尾聲
譚宅,嬰兒房裡
面貌相同的雙胞胎小嬰兒,彷彿一出生就懂得「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的道理,稚嫩卻宏亮的哭聲,此起彼落,總之是不絕於耳,日日繞樑。
盛語昕雖盡情享受有夫疼愛、有子萬事足的幸福,不會再浪費一滴淚,伹譚巖卻想哭了——一手抱一個,又搖又哄,兩個小傢伙還是不願意安靜。
「乖乖乖,爸爸抱耶!」譚巖好脾氣地輕聲細語的哄著,可寶貝兒子硬是不肯合作。
「麥擱哭啊,不然爸爸會打你們的小屁屁喔。」盛語昕走到譚巖身邊,非常沒誠意的用手指彈了兩個小寶寶哭紅的嫩臉一下,又像沒事似的晃開。
「喂,你好歹看我一眼吧!」譚巖終於抱怨了。
為了這兩個叛逆的傢伙,他有多久沒跟親愛的老婆深情相望、耳鬢廝磨了?他是忍著不說,不代表他不想喔。可這女人袖手旁觀不打緊,還盡說風涼話、不理睬他。
「不高興唷?」盛語昕踱回譚巖身旁,仰首送上香吻。「我最愛你,你不要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只是……很想你。」
盛語昕綻開美麗的笑靨,每天都睡在他身旁,他還說這種話,可見真是愛慘她了,才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