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流氓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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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教主及教主夫人都不在了,由您出任教主雖是咱們過半人同意的結果,但並不代表底下的人已無野心,全都服您了,與其立了些不妥的教規還不如不立。」

  要不,等您讓咱們給熏陶得夠壞夠惡夠邪了後再說吧,免得這種教規一宣揚出去,不笑壞了武林正道人士及其他邪教人的大牙才怪呢!

  是嗎?他提出的想法當真不妥嗎?天威望接過甄協鱷的手記,看了看後沒聲音了。

  不許欺奸婦女?不許欺負良善?不許胡作非為?甚至不許結交邪黨?

  呃,這的確比較像是少林寺戒規而非邪教教規。

  奇怪,他明明自以為已堅定了心念,今生要做個大惡人,為何當他一開口,卻會說出這樣的東西來呢?

  難道,他還沒從立志要當俠女的「某熊」陰影中走出?

  還在為了想要討好她,心裡仍隱隱然地有著俠義天下的濟世情懷?

  不該呀不該!天威望搖頭,暗暗責怪自己。

  一來他早決定了不再敞開心房去喜歡人,免得會受傷,二來……都已經過了那麼久,小熊或許早已和三師弟把話說開,兩人歡歡喜喜地手牽手了,他沒事去惦記人家的未來老婆做什麼?

  可惡!都怪甄長老,沒事要他立個屁教規,才會害他又想起那頭熊。

  天威望遷怒地開口罵人:「你有病呀?讓我想籌教規的人是你,不要我輕舉妄動的又是你!」

  甄協鱷試著想解釋他原是想讓少主立下這些教規,好警告那些尚有野心的部屬,或是讓其他幫派的人心生忌憚,以鞏固他新任教主的寶座,怎知這位少主一開了口,居然會是這等廢料垃圾!

  沒讓甄協鱷有機會出聲,天威望沒好氣地一揮手。

  「別說了,不立了!不立了!我不玩了,你下去吧……噢,對了!」他喊住正待離去的對方。「前些天我交給你辦的事呢?」

  「啟稟少主,屬下已派兄弟們為您自大江南北,招攬回了百位麵點高手。」

  「我要那麼多人做什麼?」天威望不但沒被感動,還賞給對方一記白眼,「不過是應付我一個人的吃食罷了,請那麼多人來,不是白白浪費糧食了嗎?」

  「那麼依少主的意思,是將他們都放……呃,不!都請回去嗎?」

  甄協鱷暗抹把冷汗,沒敢讓少主知道那些人都是捉回來的。

  沒辦法,烏金教以邪教自居百年,不幹點壞事總覺得對不起自己和上蒼。

  「那也不行!」天威望撫著下巴思索,「如果讓你留下來的都是做得難吃的,那還得了!這樣吧,你讓他們每個人都試做一道麵食,由我來評鑒去留。」

  「這倒也是個方法,但不知少主想讓他們以哪道麵點,作為競賽項目?」

  「就做……小熊饅頭吧。」

  天威望仰起臉閉眸微笑,滿臉沉浸在美好回憶裡的酣醉表情,讓立在堂下,素來沒啥浪漫情懷,只愛逞兇鬥狠的甄協鱷,看了後忍不住打了個覺得噁心的哆嗦。

  小熊饅頭?

  真是讓人笑不出來的孩子麵點,他們這合該威武雄壯,合該猛惡凶殘的未來教主,會不會太可愛了點?

  *** *** ***

  烏雲頂上,烏金教新任教主的即位大典即將開始。

  高高坐在三百多層台階上方寶座裡,身著黑袍銀甲,頭頂烏金絲冠的年輕男子,正是即將接任教主之位的天威望。

  儀式即將開始,羅列兩旁的烏金教眾,個個歡欣鼓舞、眸光熱切的等待,等待那將要帶領聖教繼續前進的新教主即位。

  在儀式開始前,來自於武林各大門派的使者得先入座好觀禮,他們也都很懂禮地帶來了賀禮。

  想那烏金教乃邪道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名門正派雖不齒其所為,但仍不願多有得罪,而邪魔歪道則是急著巴結,是以今日來送禮來的人可不在少數。

  禮多人多座位有限,負責安排座位的甄協鱷,自然是按著禮物大小,以及該派在武林中的聲望、與烏金教間關係的疏密來排定。

  「天山清涼派!黃金蜜蠟戲球獅一對!」

  位於門口處,負責收禮的執事,除了會大聲道出來客身份外,還會順道報出對方所帶來的賀禮,方便甄協鱷立刻判定客人的座位。

  「一百七十五排丙座。」甄協鱷出聲,讓門口帶位的弟子去領人入座。

  所謂排數,是以與新教主寶座間的距離來定的,第一排就在教主正前方,第三百多排則是下面幾層了。

  「洛陽平和鏢局!金貂刀、獅頭寶刀各一!」

  最愛寶刀的甄協鱷聽了眉開眼笑,笑咪咪地點頭,「七排甲座。」

  「神農百草藥王派!起死回生靈芝一對!」

  「九排丁座。」

  「老君山無情門!蝴蝶爭艷鼻煙壺一隻!」

  「兩百二十七排庚座。」

  「洞庭湖玉女神教!出浴裸女圖屏風一對!」

  這個好!「四排甲座。」

  「無錫無惡不作派!獻舞舞孃十二名!」

  這個更妙!「二排乙座。」

  三百多個座位,三百多名賓客,烏金教其他人是愈聽愈得意,覺得能讓那麼多門派的人都來送禮祝賀真是威風,但天威望卻是愈聽愈覺得無聊。

  不但無聊而且迷惑,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坐在這裡,究竟所為何來。

  是為了那一雙緣分淺薄到連一面都沒能見著的父母親?

  是為了想實踐自己那想當天下第一大惡人的心願?

  還是只是為了要逃避那害怕會讓自己受傷的女人?

  這個抉擇當真正確嗎?而這一切,又值得嗎?

  他突然懷念起那時在泣心湖畔,開個小筆莊,教孩子們畫畫,偶爾偷瞧對面饅頭鋪裡,心上人在做些什麼的優閒時光。

  那種不必理會誰正誰邪、誰是誰非,誰對你有利、誰又有可能會害你,只須按著自己的心情,率性過活的日子。

  那樣的生活雖然有著可能要受傷的風險,畢竟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生老病死愛別離,樣樣都得經歷過,也樣樣都難以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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