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她一臉驚嚇。「不、不用了。」
她才不想給他有借口酒後亂性咧。
他撩眉,「你腦子裡在想什麼齷齪念頭?」
「才、才沒有!」她心虛臉紅。
「寶貝,如果你想要在喝喝小酒後順便上床,我也不反對。」他大方地道。
「想都別想!」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更開心了。
她雖然搭他的積架跑車,但是怕會被老爸看到,還特地要他在五百公尺距離外的地方讓她下車。
「你家是哪一間?」尚諾握住她的手,眼神裡充滿了依戀不捨。
「就在附近啊。」她想打混過去。
他濃眉一挑,「我看起來像會隨便被你蒙過去的臉嗎?」
「呃……」她認清事實,歎了口氣。「不像。」
「所以告訴我,你家住哪裡。」他微笑又問了一次。
「就是前面那一間『大度鐘錶行』。」范八芳故作無奈地指著她家隔壁的隔壁,那間由她大伯父開設的鐘錶行。
范家世代經營眼鏡行,大伯父偏偏對鐘錶情有獨鍾,後來爺爺還是看在鐘錶和眼鏡多半是共生的行業,這才同意讓大伯父開鐘錶行,而她爸爸負責守著家傳眼鏡行。
說起大伯父是最疼她的了,而且以前老是威脅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同學,說癩蛤蟆要是敢來肖想天鵝,他就要打斷他們的狗腿。
這下剛好,他要是真的去找她,肯定會被學過日本劍道的大伯父狠狠打出去──范八芳得意的笑容剛剛冒出來,隨即又消失。
大伯父年紀越老脾氣越大,會不會下手太重,把他打成重傷還是腦震盪什麼的吧?
尚諾看她晶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完全不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還兀自驚艷著迷地想著:他親愛的小女人雙眸真美,是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他心下不禁怦怦跳。
「你讓我在這裡下車就好了。還有,我應該會睡上三天三夜,今天晚上你就自己去找飯吃吧。」她特地叮嚀。
三天?
尚諾那張俊臉垮了下來,半晌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
「好,那三天後我來找你,我們有一整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增進一下彼此感情。」
「你的意思是有一整個月的時間『做』到昏天暗地吧?」她還會不知道他的本性嗎?
「你要我也不反對。」他笑得好不挑逗。
她臉紅了紅,不服氣道:「『做』沒問題,增進感情就免了。」
說也奇怪,他好像對她的身體愛不釋手到有成癮症的症狀,逮著機會就想要抱她、摟她、親她,甚至是那個那個……
范八芳光想又是一陣臉紅心跳,可是也忍不住困惑。
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有值得他這麼貪戀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只肖想我的肉體,一點都不想要我的靈魂。」尚諾滿臉哀怨。
拜託,講得跟真的一樣。
「靈魂是多麼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身體實在一點,你可曾見過埃及哪具木乃伊靈魂復活?」何況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他對她是認真的。「再說了,其實我們倆真的不太適合……」
「你又想反悔?」他忽然露出一抹令她不禁發抖的迷人笑容。「嗯?還是想我再『用力』說服你?」
她的背脊竄升起陣陣強烈酥麻的慄然,心慌意亂地一把推開車門。「啊,三天後我們同一時間在這裡碰面,記得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拜!」話一說完,她便慌慌張張跳下車。
「記得三天後我在這裡等你!不見不散──」他圈起手放在嘴邊大喊,眼底盛滿了笑意。
范八芳驀然回首,朝他嫣然一笑,隨即又飛快跑得不見人影。
尚諾被她那一朵如春花的笑靨攝走了神魂,深深悸動,震盪不已。但是半晌後又忍不住納悶、懷疑起她為什麼非得跑那麼快不可?簡直像後面有惡鬼在追一樣。
「我有這麼可怕嗎?」他學她翻下了擋風玻璃上端的鏡子,仔細端詳起自己是不是變得比較醜,抑或是突然變得青面獠牙面目可憎起來了?
鏡子裡的尚諾依然是翩翩美男子一枚,魅力雙倍濃郁,性感全面破表。
他歎了一口氣,神情略帶輕郁地支著下巴,心頭有點悶痛又有點過癮地享受著這為情所困的希罕感覺。
為什麼他想愛的女人卻好像不是很想要愛他呢?
當然,在姊姊婚禮上演失蹤記的妹妹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尤其她這個妹妹還把新娘休息室的鑰匙放在身上。
「范八芳!等我從巴黎度蜜月回來你就死定了!你一定死定了!」
范八芳瑟縮了下,連忙把話筒拿離耳朵一臂之遙,免得耳膜被媲美包租婆的可怕獅吼功震破。
「我說過了吧,你姊姊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范大方在一旁邊磨客人的眼鏡,邊幸災樂禍的說。
「你哪有這樣講?」她握著傳來陣陣破口大罵聲的話筒,不無埋怨地小小聲道:「你剛剛明明說大姊只有一點不高興,叫我跟她道歉就沒事了。」
「我騙你的。」誰教這個寶貝女兒失蹤三天,嚇得他差點真的中風。
「爸──」她懊惱極了。
「范八芳!我講話你有沒有在聽?」范四芳在電話那端咆哮。「你還在那邊給我五四三,我警告你,這次你麻煩大了,我一定會──」
「喂?喂喂?姊……姊,你還在嗎?收訊好像不太清楚……喂?」為了從虎口逃生,范八芳只好使出下三濫招數。「姊,總之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你有聽到嗎?喂?喂?」
范大方不敢置信她就這樣掛掉電話了。
「反正等她回來我就死定了,所以我不想浪費時間再被她多痛罵幾個小時。」她聳了聳肩,倒是看得很開。
看小女兒一副無可奈何樣,范大方反而不忍心了,放下眼鏡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你姊度完蜜月心情就會變好,回來就不會再找你麻煩,畢竟他們在巴黎,巴黎很浪漫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