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把我栓在繩子上了。」瑞福輕吻著她的髮絲說道:「你也知道這一點,我們要在史恩回來以前,痛痛快快的玩上幾天,然後……」他沒有再說下去,只用雙手的擁抱與嘴唇的親吻代表承諾。
這兩天來,他都是以這種溫存的態度來表達承諾與保證,而湯妮卻只能盲目地接受。她瞭解自己對萊迪的感情在於對瑞福的比較之下,就如同水之淡薄對酒之香醇,她現在正是醉後方知酒濃──已無法客觀地退站一旁,冷靜地考慮整個事情。她現在希望能與瑞福在一起,感覺到他的雙手於嘴唇和那奔騰熱烈的激情。
當湯妮確實瞭解自己墜入愛河時,正是在星期四下午,與瑞福從湛路浦斯駕機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是發生得那麼快,令她幾乎無法相信,但這的確是真的。她看著瑞福穩定地操縱飛機,心中不禁懷疑他到底對自己是否是真心的,她實在沒有把握,因為一旦有感情涉入其中,那懷疑的陰影就慢慢地爬上她的心房。
瑞福轉頭,對她露齒一笑,「感覺如何?」
湯妮點點頭,報以微笑。「我從來沒有想到在這麼小的飛機中會感到安全。」她說:「不過我一點兒都沒有感到不適。你學會開飛機有多久了?」
「我在二十歲的時候就拿到飛行執照了。」那雙灰色的眸子中似乎閃過一絲陰雲。「我喜歡飛機勝於駕車。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要降落了。」
瑞福的情緒如此起伏不定,令湯妮不禁感到奇怪。她實在想不出原因來。也許是想回到孩童時代的往事吧?還是一些他不願意回想的事情?湯妮本想發問,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過去的讓它過去好了,又何必提起呢?此外,就算她問了,瑞福又願意回答嗎?
飛機平安無事的降落了。湯妮在瑞福的扶持下跳下飛機。她輕盈地在瑞福的面頰上親了一下,以示謝意。
「今天真是玩夠了」。湯妮說:「而前兩天亦是如此,真是棒透了。」
「還沒完呢」!瑞福怪腔怪調地回答:「以後還有更多的機會──假如你願意的話。」假如她願意的話,湯妮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我當然願意了,難道你還懷疑這一點嗎?」
瑞福搖搖頭,嘴角撇向一邊。「你今晚是想到松濤館去,還是留在這兒?」
「讓我們留在這兒」,湯妮興奮地說道:「等一會兒,我們可以去游泳。今天晚上的湖水看來好清澈啊!」
「聽來不錯。」瑞福同意道。
瑪佳正在櫃檯填寫一些單子,抬頭看到他們進來,眼神在他們身上轉來轉去,最後停在瑞福的身上。
「剛才史都華太太打電話過來。她請你一回來就打電話過去,她說是很緊急的事情。」
「是嗎?」瑞福平靜地說道,然後看著湯妮,聳聳肩歉意地說道:「我想找最好現在就去打電話。晚餐時見。」
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湯妮不禁懷疑這一電話到底要打多久?但是她馬上又為這想法感到羞恥。瑞福今天一整日都在陪伴著她,她又怎能嫉妒瑞神的繼母佔用去那麼一點點的時間呢?湯妮微笑地點點頭。
「好的。」
湯妮向小別墅走去,心中則在猜測這電話的原因。最可能的就是因為業務問題,但是從瑞福的態度與舉止看來,卻又像另有原因。湯妮發現自已不止一次地對凱倫·史都華與其繼子的關係感到奇怪,他們之間只不過相差十歲,怎麼看來,也不像是母子關係,倒有些像姊弟。瑞福自已也會這麼說過,但是當時他只是個小孩,而現在呢?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
第五章
湯妮在七點左右去吃晚餐,發現瑞福已在那裡等她了。湯妮在用餐時,覺察到瑞福好像與往常有些不同,但是卻又說不上來。有好幾次,她發現瑞福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但她知道瑞福眼中所看的其實並不是她,而是他心中的苦惱。
用餐完畢,在史恩那間隱秘的、小小起居室中,瑞福的愛撫顯得比以前急迫,至少是比以前要更進一步。湯妮盲目地順從他,心中瞭解打開這難題的鑰匙完全操之於自己手上。假如她深愛這人學與生活》、《實踐與理論》、《歷史唯物論·社會發展史》、,就應不計後果,完全奉獻這人所追求的一切。愛情是沒有條件的,這是她從痛苦的經驗中所得到的教訓。若說以前她是深愛萊迪的話,那也只不過是接近愛情的迷戀而已,接近得幾乎現以為真。那麼,她現在對瑞福的感情就是真的嗎?她相信是的,並且迫切的希望能夠相信是真的,但是……
瑞福好像已只覺到了湯妮心中的爭戰,他坐了起來,將湯妮擁入懷中,無限溫柔地凝視著她。他的聲音是那麼的親切與溫和。
「氣氛好像不合適,對不對?也許我們也該在這兒設套音響設備。」
直到現在,湯妮也只不過是模糊地意識到在後面有一陣迪斯克音樂傳來,雖然是與這談情說愛的情調有些不合,但是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關係。湯妮瞭解瑞福及時懸崖勒馬,是為了給她決定的機會與時間。有許多男人在這同樣的情況下,會毫不考慮地一直繼續下去,而不顧女方的感覺與意願──而往往都會得逞。瑞福一定也知道這一點。
「我們去游泳吧!」他柔聲說道:「至少在那兒會比較安靜些,我去找條游泳褲,十分鐘後在這兒與你碰頭。」
湯妮點點頭,瞭解那時刻終究會來臨的,就算不是今夜,在下一次,瑞福仍會與她作愛的。但是機會即是十分有限,不是嗎?明天晚上,史恩就會回來了,而他留在銅湖的理由也因此消失了,瑞福亦是如此。他們會遵守諾言,帶她到格瑞夫去嗎?抑或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