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五分鐘後,湯妮聽到瑞福走上台階,去取那掛在柵欄上的浴袍的聲音。湯妮全身僵直,期待著瑞福敲門的聲音,但是瑞福卻沒有這麼做。木板嘎吱作響的聲音,顯示瑞福又步下台階,漸漸遠去。湯妮不知道自己該感到慶幸抑或是失望。
在半個小時後,真的傳來敲門聲時,湯妮正躺在床上,無法成眠。她放下手中的書本,有些猶豫地望著天花板,不知自己是否該假裝入睡。她不知道瑞福為什麼會選在這時候回來。她只知道自己此時無論心態或是情緒上,都是毫無準備的。
敲門的聲音再度傳來,這一回還夾帶著令她一警而起的說話聲。「湯妮!我是史恩,我必須立刻見你。
湯妮披上一件外衣,走去開門。詫異地望著那熟悉的面孔。「我以為你明天才回來呢!」
「我本來是要明天才回來的,只是我在今天早晨得知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史恩向她身後的房間和床鋪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然後才凝視著湯妮,遲疑他說:「你介意我問你一些私人的問題嗎?」
「在現在這時候嗎?」湯妮想使這緊張的氣氛輕鬆一些,同時也感覺到史恩的問題可能會令自己極為不快。「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嗎?」
「不行,」史恩斬釘截鐵地答覆取代了猶豫不決態度。「我一定要現在知道,這很重要。」
「對你還是對我?」湯妮問。
「對我們兩個都很重要,」史恩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瑞福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湯妮板起臉來。「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聽說的意思。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史恩看到湯妮的神色有些不對,於是臉色大變。「答案是肯定的,對不對?」「沒有,他並沒有對我怎麼樣,並沒有如你想像的那樣。湯妮心中對自己的回答,感到有些歉疚,她知道這件事情已不再是單純的兄弟之間的爭執而且。」史恩,你的本意到底是什麼?「
史恩沉默地站在那兒,憂鬱的望著湯妮好一陣子。「我能進來嗎?」他問道:「這事情說來話長。」
湯妮只猶豫了一下,就讓史恩進來。有一點是很明顯的:不論史恩要說什麼,都不會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也許在聽完史恩所要說的話後,可能需要坐下來,以平息激動的心情。
房門閉上後,史恩看來好像不知如何啟口。他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那兒,兩手支著椅背。
「你對他的感覺怎麼樣?」史恩問:「我的意思是指瑞福,你對他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湯妮含混地說:「我不認為那有如何重要,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
史恩歎了口氣,攤開雙手,一到悔不當初的樣子。「這都該怪我,是我使得他們這麼做的。」
「他們?」
「瑞福和家母。是他們計劃好的。瑞福是到這兒來勾引你和他上床,以向我說明你是個一文不值的女人。」
「為什麼?」湯妮的聲音近乎耳語,她的喉嚨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們為什麼認為有向你證明我的價值的必要呢?」
史恩的臉紅了。好不容易的才解釋道:「我告訴家母說我已愛上你了,並決定向你求婚,這就是她要我回家,以及瑞福來這兒的原因。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讓我決定自己的生活。」
「但是到底是為什麼呢?」湯妮再度困惑的問道。「這又不是真的!」
「誰說這不是真的?」史恩氣急敗壞地抗議,然後在看到湯妮責備的眼神後又軟了下來。他聳聳肩。「好吧!就算是我有些誇大其辭,但是這也跟事實相去不遠。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容易發生的。」
「是嗎?」湯妮盡量回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有使史恩作下如此結論的因素,但是卻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史恩,我從來沒有做出任何給你這種感覺的行為吧!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從未想要與我結婚,我懷疑你是否想到婚姻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史恩緩緩說道:「你也許是對的─一雖然你就是那種我認為最適合做為我終生伴侶的女性。」
「謝謝你。」湯妮盡量不使自己激動的情緒形諸於外。「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去告訴你的哥哥說你已想通了,那麼他也就可以快快樂樂的打道回府了。」
「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史恩苦惱地脫:「你知道,當今天早晨,我母親告訴我說她和瑞福的打算後,我一時氣昏了頭。我告訴她,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娶你,而我回來,就是為了向你求婚。假如我猜得沒錯的信,她會在我離開後,馬上打電話警告瑞福。」
「令堂到晚上六點才打電話找到瑞福,」湯妮麻木的說道:「我和瑞福一整天都在堪路浦斯。看來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道出事實真相,一是告訴他們,說我拒絕你的求婚了。不過不管是那種選擇,你都會喪盡顏面。」
史恩考慮了一下,異常沉穩地說:「假如有法子使我們都能保持顏面呢?想想看,假如你告訴瑞福,說你只不過是在我回來以前,玩弄他罷了,那麼他臉一定都綠了!」他望著湯妮搖了搖頭。「咱們不是玩真的,可是這也只有我們知道,到時候,我們再告訴他們,說我們改變主意了。」
「這真是無聊!」湯妮厲聲說道:「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
「對我來說,好處可多了,至少可以證明我有自主的權利,對你說來……」史恩停住了,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湯妮。「你難道不想殺殺他的銳氣嗎?就我對瑞福的瞭解,這一定會使他難過好一陣子。我懷疑有那個女人會使他遭受到如此大的打擊。」
湯妮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史恩。她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已被這誘惑動搖了。瑞福做什麼事都不會猶豫不決的,那麼自己又為什麼要這麼優柔寡斷呢?瑞福的確需要被挫挫銳氣,而自己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想到在前不久,那雙手觸摸自己身體感覺時,心中就激起一絲恨意。若不是有人適時經過,瑞福絕對會毫不考慮的一路做下去,把她當成連妓女還不如的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