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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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他點點頭,「你今天很不一樣。」

  「你說過要娶我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下,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你說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我跟你說那句話時是認真的,但是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我不想這麼快結婚,也是認真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她搖搖頭,走回自己的避風港。

  簡單吃了點東西,坐在電腦前寫完早該完成的雜誌邀稿,洗了澡便躺在床上準備就寢。

  幾點了?她看了看化妝台上的鬧鐘,十二點過一刻鐘。

  夜一片寂靜無聲,只剩稀疏的蟲鳴,白天的熱鬧歸於沉靜。

  秦熙妍躺在床上,心裡怎樣都不平靜。她雙手緊緊地揪住床單,在闐黯的房裡,心跳聲就像是唯一存在的噪紛亂讓她無法成眠。

  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不敢承認自己的情愫,不敢在他面前坦然,真正的原因是就算說清楚了又如何,他不會在乎的,只會笑她傻。

  她沮喪地將自己埋進被窩裡,歎了口長氣。她並不是隨便的女孩,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昨夜她沉淪在他強而有力的擁抱裡,他的撫摸慰藉了她長久以來遺忘的渴慕,只有他才能喚醒她完整的女性柔情。

  不爭氣的淚水滑落她的雙頰,是她太自信了,根本就沒有資格談愛,為什麼執意把自己陷入一個不可能的關係裡?她悲傷地哺語:是我太感情用事,以為只要有心,什麼事都能解決,但事實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得到她,而她失去他。

  他現在有了新的獵艷對象,他好像很在乎那個叫羅琴心的女人。

  「你和羅家的孫女出去吃飯是嗎?」韋思英高興的問道。

  之所以會有今天的飯局也是拜韋思英之賜,羅琴心受夠了被韋祖緒拒絕的滋味,遂動用了人脈關係找到了他的姑姑,羅家的財富雖非頂極,可在商界也是數一數二,尤其羅家人與當今執政當局有連襟關係,韋思英一直希望能夠搭上這條線,方便今後大韋金控的發展,如果可以與羅家結成兒女親家,自是如虎添翼。

  「到寧寧開的店坐了一下。」他簡短的說道。

  差不多只待了半個鐘頭,因為羅琴心對呂寧寧不友善的言論,他不想久待。

  「那個出身書香世家的呂寧寧是嗎?她是不錯,如果不是因為羅琴心對我們家更有加分效果,你娶她我沒意見。」

  「我沒說過要娶寧寧。」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怎樣的女孩。

  「那就好,羅家的孫女也不壞,雖然嬌了點,可是哪個有點錢的女孩不嬌?就是天生那個味兒才能突顯家世背景的高貴。」

  「我也沒說要娶羅琴心。」

  韋思英倒也不意外,「你不娶羅琴心我也不強迫你,只是你別告訴我要娶秦輔年的女兒,我可是不准的。」

  他不語,今晚對她說了些傷人的話,有一半是他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與她開花結果,早早讓她斷了嫁他的念頭。

  「她父親害死了你父親,你不會當作忘了吧?」這句話還不夠有說服力的話,就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打動他了。

  「我沒忘。」他歎氣道。

  「所以秦輔年的女兒是不能進我們家門的。」夠清楚的宣示了吧。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心虛,可在姑姑面前,他不能不戴上面具,雖是虛假,也要假得像是真的。

  「我看那個羅琴心對你似是真心的,人長得也不醜,家裡也有幾個錢,聽說出國念過幾年書,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她會是理想的對象,至少被愛是幸福的,不要跟你爸一樣非娶回不愛自己的女人受苦,要不要試著交往看看,不相處是不知道好壞的。」

  「我對她沒有感覺。」他坦率的說道。

  「你還沒與她真正相處,怎會知道有沒有感覺?」

  「有感覺的人說兩句話就知道了。」

  「說兩句話就知道了?有這麼神嗎?你怎麼跟你那無情的母親一個樣,她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韋思英永遠忘不了楊由蘭說這話時的神情。

  「是嗎?她也說過一樣的話。」

  「她說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對這個人有沒有感覺,不是神是什麼?我就不信光靠感覺就可以得到幸福。」韋思英是不信那一套的。

  「我不想討論羅琴心的事。」他說。

  「聽說你和秦輔年的女兒最近走得很近?」她非問不可。

  他愣了下,不想多作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玩玩罷了。」

  「玩玩可以,不可以認真。」

  「當然不是認真的,我心裡想的只有報復兩個字。」他冷靜的說道。

  莫名的低落心情讓她的病況變得複雜。

  瓦斯爐上正燒著開水,水開了她卻連起身到廚房關瓦斯的力氣也無,結果瓦斯外漏,飄出難聞的氣味,她想大喊救命,卻張嘴無聲。

  發著高燒的她,臉色紅的像蘋果,也許她就要這樣死去了,也好,反正生也無歡,不如就這樣一走了之,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淚的。

  人生好比四季的更迭,她並不想死的,可誰能救她呢?思及此想要大哭一場,錐心之事太多,人臨死之前是不是會特別想念媽媽?

  就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像是看到他了,也許是過於思念的緣故,她淡淡一笑,笑自己傻,他對她是那樣的殘忍,叉怎會慌亂的叫著她的名?不是幻覺是什麼?

  待她醒來,她有片刻的恍神,是醫院的病房嗎?醫院的夜透著奇異的靜,病房內只亮一盞桌邊小燈,燈絲射出詭幻的光影,人的氣息若游絲,她知道自己非常脆弱,但腦子特別清醒,令她輾轉無法入眠。

  然後,她看見他了,韋祖緒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盯著她,進出殘酷的質問:「為什麼要用這樣強烈的手段向我示威?」

  「示威?」她蹙眉看著他。

  「為什麼要自殺?」他又繼續冷冷地說下去:「我究竟認識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心的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你是想要讓我後悔嗎?」他嗤笑一聲,「我這人無論做什麼,說什麼……永不後悔,就算你以死相脅,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不用白費心機了,因為死亡感動不了我,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麻煩的製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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