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慕容齊修挑高眉。
「只有我一個人受折磨,當然會心有不甘,有難同當不是更好?」
「你打算拉她一起下地獄?兩個人綁在一起被折磨?」
聞言,慕容齊修又嬉皮笑臉起來,對施祖誠擺擺手說道:「別把我說得這麼殘忍好不好?況且……」他唇角上揚,笑容既詭異又滿足。
「我的蕊希可沒那麼嬌弱,她已經長大了。」她可以承受一切不道德的真相,他十分期待她的反應。
「有趣。」施祖誠丟下兩個字。「這樣子玩起來才有意思。」接下來,就只要等著看好戲。
「不過,你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初衷?」施祖誠饒富興味地問道。
「大概是看到她一個人置身事外,這麼悠哉讓我心裡不舒服,畢竟我這麼掛念她,滿心為她著想,她卻一無所知,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他說得似真似假。
「我還以為你決定要報復了。」
「說不定喔。」
慕容齊修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施祖誠不禁愣了一下。
慕容齊修偏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雖然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不過眼中卻透出點點寒冷的星光,精湛閃爍。
一開始,他就是想要報復她、想要恨她的,只因為她是韓蕊希而改變了。
或許是那時年紀太小,心不夠堅定,被她吸引後,便想不起邪惡的初衷。
第二次見到韓蕊希,便被她沒有表情、平靜的面容所吸引。
她常常一個人安靜地仰望天空,彷彿在尋找什麼,眼神似乎透露著,她和他一樣孤單。
他想要報復她的心,在那一瞬間,似乎融化了。
第三章
八歲,慕容家
「哈!」一道稚氣的男聲,中氣十足地響徹整個室內。
「啊!」彷彿呼應一般,緊接著便是女孩的痛呼聲。
「還是齊修厲害。」
韓蕊希搭上他伸向自己的手,從榻榻米的墊子上站起來。
不算小的空間裡,兩個小小身影穿著白色的柔道服,互相切磋。
這間屋子是慕容家專門為小孩學習柔道而準備的,每隔三天都會有專門的老師前來授課。
她和慕容齊修同一時間開始學習,老師也說她練得還不錯,可是一和他過招,被摔的總是自己。
「痛不痛?」慕容齊修牽著她的手,他微垂著頭,溫柔地笑問。
「不會很痛。」韓蕊希仰起臉回答,才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
他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了?她剛來慕容家的時候,他才和自己一樣高呢。
「什麼時候我才能贏你呢?就算一次也好。」
「那你就要好好努力囉!」他寵溺地揉揉她的短髮,心情也很愉悅。
他原本打算要討厭她、不理她,打從心裡恨她的。在她來之前,他就知道她是自己的敵人,老早就決定不要對她好。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她不是他想像中那種驕縱跋扈、蠻橫任性的嬌嬌女,他便打算看看情況再說,沒想到一遲疑,關係就變成這樣了。
「肚子有點餓了。」韓蕊希拉著他走出練習室。
「先去洗澡換衣服。」
「不要!」韓蕊希拽著他的手臂,堅持說道:「先去找東西吃。」
經過大廳時,他們兩個看見慕容添和伍之華似乎正在討論什麼,聲音逐漸由小變大,爭論了起來。
韓蕊希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現在那個孩子在我們身邊,不會消失、不會跑掉,你可以放心,你卻還在鬧。」慕容添有些不耐煩。
「我怎麼可能放心!蕊希跟我們一點都不親,況且還有齊修……」
「齊修的事不用你管!」
伍之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丈夫粗魯地打斷。剛想要反駁,突然看見大廳門邊的兩個孩子,愣了一下。
慕容添也看見了,和伍之華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剛剛爭論不休的事。
「慕容叔叔、伍阿姨好。」韓蕊希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呃,蕊希好,你們練習完了嗎?」
面對小小的韓蕊希,慕容添有些手足無措,始終感覺無法親近她。
慕容添認為或許是她到慕容家的時間還不夠長,以後情況說不定會好轉。
不過,她和齊修的關係卻很好。
一思及此,慕容添的目光突然暗沉下來,眼神瞟向自己的兒子。
牽著韓蕊希的慕容齊修,也正在打量他們,個子不高的他,眼神卻十分清楚地表現出冷淡和疏離。
「齊修,你老師今天打電話來家裡,為什麼沒去上課?」慕容添嚴厲的問。
「不想去。」他撇了撇嘴。
「不想去!花錢養育你,你就這樣子回報我們嗎?」
慕容添的話讓他神情一震,握住韓蕊希小手的五指倏地一緊,韓蕊希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下。
「敬重的父親大人,你可以不要養育我。」
「混帳!」慕容添怒火湧上,作勢就要教訓他。
突然慕容齊修感覺到左手腕傳來一陣冰涼柔軟的觸感,他疑惑地低下頭。
「叔叔,對不起,是我吵著齊修在家陪我練習。」韓蕊希的表情堅定,微微帶著笑意。
「對不起。」她對著慕容添又說了一遍,而後偏頭看向有些驚訝的齊修。
「事情就是這樣的,對不對?」韓蕊希對慕容齊修露出爽朗的笑容,開心地問道。
慕容齊修原本冷漠的表情,也因為她的舉動變得呆滯,在看見她的笑容後,才放鬆下來。
兩個小朋友相視笑開,真心的笑容似乎正催化改變著什麼。
*** *** ***
聽到一陣敲門聲,韓蕊希頭也沒抬地隨意應了一聲。
「請進。」
門被推開,感覺到來人已走到自己面前,她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直到研究完最後一個病例,她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一看見他,韓蕊希忍不住暗自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怎麼又來了?他還想怎樣呢?
「我是來道歉的。」
慕容齊修兩手撐在她的桌子上,上身前傾,欺近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