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看來你真的中毒很深。」丁耀人大笑。「這樣還堅持人家只是個妹妹,會不會太自欺欺人?」
「你在胡說什麼?」衛赫勳裝傻。
「你瞭解的。」丁耀人淡笑而不明說,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丁耀人?!」他沈聲警生口。
「好好,別露出那麼可怕的眼神。不愛不愛,你並沒有愛上她。」被說中了就惱羞成怒,發這麼大的脾氣,是要嚇死人啊。丁耀人很沒種地安撫好友,卻又很下甘心,忍不住繼續挑釁。「既然你不愛人家,那現在知道她的身份了,要送她回家嗎?」
「不,當然不!」衛赫勳語氣有些激動,聲量大得連他也嚇了一跳。
「那你到底想怎樣?」這也不行,那也不對,真是難伺候。
衛赫勳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樣,但是他不想讓她走,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這是愛嗎?衛赫勳微微皺眉,心煩意亂。
「我要照顧她,直到她恢復記憶。」對,這是他的承諾。
「好個有情有義的太好人。」丁耀人嘲諷地拍拍手。「我建議你盡快把她送回沈家,相信在親人的陪伴下,對恢復記憶很有幫助。一
「你——」衛赫勳啞口無言,橫他一眼。
若沈東璇真的是沈大海的女兒,為了讓她盡快恢復記憶,是該讓她回到親人身邊。但是一想到她要離開,他的心又難受起來。
他的生活因為她而有了變化,情緒因為她而有了喜怒哀樂,她改變了他的人生,如果她離開了,一切不是又回到了原點,他又能適應過去那樣平靜但單調的生活嗎?
難道這種不捨、這種激動、這種苦澀,就是因為愛?
「……我想要將她留下來。」衛赫勳的心因為有了這個認知而躁動,難以形容的狂喜瞬間湧上心頭,幾乎淹沒了他。
承認吧,他愛上她了,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何時發生的,但他生命確實因為有了她而更豐富、更有趣、更令人充滿期待。
「什麼引」丁耀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喜歡她,你說的沒錯,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她了。」衛赫勳說得堅決自信。
他從來不曾追求過任何女人,但是現在,他想用最真的心、最豐富的感情追求她,讓她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他想將她所喜歡的—切送到她的面前,只為博得她的一笑。
「一旦他做了決定,誰都無法阻止他、改變他。
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第八章
衛赫勳變了。
沈東璇輕易感覺到這個原本像機器人般一板一眼,不愛改變更不太愛說話的男人徹徹底底地改頭換面了。
他對她比以前更好,而且更慇勤,每天好幾次的噓寒問暖不說,看她的眼神更是熱情得常讓她臉紅心跳,上班以外的時間,他很樂意穿上她為他購買的新衣服,願意讓她為他打扮。
誇張的是,她常常隨口說自己喜歡什麼,隔天那樣東西一定會送到她手上,不管東西有多昂貴,他都在所不惜。
他會不會對她好得過分了?
沈東璇看著眼前凱蒂貓造型的小鋼琴,有些無言。
其實她並不特別喜歡這些粉紅色的東西,但是昨天看電視時,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一見列這台粉紅色的小鋼琴便開口讚美,沒想到今天小鋼琴就搬進了她房裡,效率迅速到讓人不敢相信。
「鈴——」手邊的電話響起,不用問也知道來電者是誰。
「喂,赫勳哥,我收到鋼琴了。」沈東璇聲調怪異地報告。
「怎麼了,你不喜歡嗎?」衛赫勳一邊翻閱手邊的文件,一邊跟她聊天。
這是過去從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現在他卻喜歡這麼做,就連在公司裡處理公事,他都希望能隨時聽到她那帶點俏皮的輕快聲音。
「喜歡,只是……也沒有那麼喜歡啦,不要再花這麼多錢了。」雖然最近她不知道哪條神經不對,忽然覺得粉紅色的東西都還滿順眼的,她想,不只是衛赫勳有問題,連她自己都大有問題吧?
「傻瓜,那不算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
「這樣我以後哪敢亂講話?」
「小魚,不用跟我客氣,喜歡什麼就跟我說,我會想辦法幫你找來。」
「是嗎?」沈東璇忍不住故意出難題給他。「那我想要……一個叫做衛赫勳的人陪我。」
「沒問題,小魚小姐,我會馬上為您宅配到府。」
「噗……哈哈,總裁大人,上班時間別再哈啦了吧!」
「我是說真的,再等一下,我手邊這些東西處理好,就馬上回家陪你。」其實他的心早已經飛到她身邊了。
唉,真糟糕,原來愛情真的是這樣,會讓人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心裡只有她。
「少來了,你別鬧了。」沈東璇笑嗔。身為總裁,他要蹺班,這是天方夜譚吧?
「是真的,我真的很想你。」他認真地問:「你呢,想我嗎?」
不是都說把她當成妹妹嗎?為什麼他那句想她,卻說得那麼動聽,讓人心跳加速。
沈東璇的心漏跳一拍。她輕拍拍自己的臉,希望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想,非常非常地想,多希望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鋼琴,而是你。」她假裝開玩笑,把心裡的願望藏在這句話裡。
「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樣。」
「哈哈,那你就快點回來吧,我很期待、」
「好,親愛的,我馬上到。」
「呵,我等你喔!」
兩人在電話裡互相開玩笑,甜蜜蜜的情話說得那麼順口,彷彿彼此就是一對熱戀的戀人,那麼自然。
他們又聊了好一會兒,這才依依不捨掛上電話——
沈東璇將電話抱在懷裡,臉上掛著如夢似幻的笑容。電話都掛了好一會兒了,心跳還是沒有辦法平復。
她多希望他那句親愛的是出自真心,多希望他是真的想念她,多希望他真的會出現在她面前。
只是,她沒有將那句玩笑放在心上,她想,一切都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