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老是穿那幾件衣服也不太好,我讓人買了些衣服給你,希望你會喜歡。」衛赫勳不知如何安慰她,突然想起這件事,趕緊提醒她,希望讓她開心。
「真的?謝謝你。」沈東璇這下子什麼氣也沒了。
衛赫勳是她的大恩人,又對她很好,她也太衝動了,沒事生什麼氣。
「赫勳哥,那我去看衣服嘍!」她甜甜一笑,像只快樂的蝴蝶跑上樓去。
衛赫勳凝望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他才察覺自己又再次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
其實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衛赫勳發現自己錯了。
沈東璇和他妹妹街雅曦的眼神乍看之下非常相似,一樣地單純,又愛撒嬌,但兩人的個性卻是天壤之別。
沈東璇個性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生氣時會蹦蹦跳,高興時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幾乎沒有一刻安靜;衛雅曦就不一樣,她自小就被教導千金小姐的禮儀,不但應對進退得宜,而且溫柔有禮、甜美可人,是個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展現任性,孩子氣的一面。
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清楚察覺了兩人的不同之處,沈東璇依然吸引著他的目光。
也許是她太會闖禍,每次當他回到家,都有一堆人跟他投訴;也許是她太過搶眼,活蹦亂跳的個性靜不下來,讓人不得不時時注意到她的存在,家裡的氣氛向來安靜沈悶,也因為有了她而熱鬧起來,更或許是有緣吧,那雙和他妹妹相似的眼睛,以及車禍的相遇,一切都是那麼巧……
有緣嗎……
衛赫勳輕扯唇角。
想不到一向理性的他也會相信緣分這種東西,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不可否認,在枯燥乏味的工作與生活中,有趣的沈東璇,是他踏人家門時最大的期待。他總是很好奇,繼大鬧廚房、水淹房子、踩死花苗後,她又會惹出什麼麻煩,而且將收拾善後視為另類的挑戰。
緣分和巧合……連他也下相信自己會有這種荒謬但新鮮的想法,也許他該放個假,讓自己沈靜一下。
沈東璇手裡拿著掌上型遊戲機,回到了自己房裡。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衣櫥,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天啊,這……這是什麼?」
整整一個衣櫥純白的衣服,讓她差點沒笑掉大牙。
拜託,衛赫勳以為她是夢幻美少女嗎?怎麼買給她這麼多白色洋裝?她這麼野,穿上那些看來昂貴的衣服,怕不三兩下就被她弄成髒抹布。
「真可惜,這些衣眼看來只適合芙琳那個走夢幻路線的女人穿——」沈東璇才想大笑,腦海中突然閃過好友的倩影,忽然發現自己這陣子樂不思蜀,竟然忘記跟好友聯絡。
完蛋了,這下非被她罵成豬頭不可。
她立刻拿起話筒,打電話給好友。
「紫大琳,是我啦。」
「沈東璇——」原來嬌滴滴的娃娃音拔高,也是十分嚇人的。
「小聲點小聲點,別忘了你的氣質呀!」沈東璇連忙安撫好友。
「什麼氣質?!」葉芙琳天生的娃娃音開罵起來實在有點滑稽,不過她已經顧下了那麼多了。「你在哪裡?還下快給我出現!我快要被伯父他們給煩死了,現在我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我,我就像坐牢一樣!死小璇,這都是你害的,我真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
她們兩個是超級好朋友,沈東璇失蹤,沈大海自然會找上她。這些天她不斷受到沈家的騷擾,讓原本脾氣還算不錯的葉芙琳也幾乎快抓狂了。
「哈哈,講這樣,說得好像都沒有好處,嗯哼,那沈東奎呢,沈東奎有沒有對你亦步亦趨、死守著你呀?」沈東璇大聲調侃。
她知道好友非常喜歡她老哥沈東奎,故意鬧她。
「他……」葉芙琳一聽到心上人的名字,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什麼狠話都說下出來。「你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快告訴我你在哪裡。」
「對下起,芙琳,我暫時不能跟你說我在哪裡,我還不能回家,」沈東璇想要向老爸證明自己的堅持與決心,所以還需要一點時間。
「什麼?你別那麼過分吧。」葉芙琳深深覺得自己是誤交損友。「其實,如果你不喜歡那個伍明豪,就跟你爸直說,伯父他其實很疼你,別讓他擔心。」
「我知道。」沈東璇怎麼會不明白父親對她的愛。「他希望我幸福。但就是因為他太疼我,所以即使不是伍明豪,也會有另一個。」
沈東璇從小被家人捧在手心上呵護,但是感情卻一路坎坷。每當她開始認真投入一段感情,心慌不安也隨之而來,原因無他,全是因為她的家世背景。不管是不是處於熱戀期,只要她的男友得知她父親是鼎鼎有名的沈大海,她是黑道世家的女兒,幾乎都嚇得馬上跟她分手。
雖然如今沈家已轉行從事建築業,在建築領域也經營得有聲有色,早已脫去黑道色彩,但一般人仍難以消除刻板印象。
至於有些男人雖然不畏懼她的身份,卻是因為她有個富有的父親,刻意接近她、追求她,居心不良。
沈東璇的個性開朗,待人處事都抱著樂觀積極的態度,她也希望能夠有—個真正愛她的人出現,可以彼此扶持,相愛到老。但是一次次的失戀讓她認清事實,不得下下定決心,不再對愛情抱持幻想。
這一切都在沈大海的眼裡,著實為女兒心疼,才會突發奇想將她介紹給好友之於伍明豪。
伍家和沈家向來友好,伍明豪可說是從小和沈東璇一起長大的,而且他對她愛慕許久,對沈大海也必恭必敬,很有禮貌,才讓沈大海誤以為可以撮合他們。
反正女兒那麼悍,不可能被欺負,他才不擔心女兒吃虧,只擔心對方對女兒不是真心的。
可他沒多想想,伍明豪其實是個敗家子,吃喝玩樂無一不精,這樣的男人又怎能托付、依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