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俊美慵懶的夫子推門進來,易均均的心情一個激盪,突然好想好想跳起來,朝著他衝過去——
揍他一拳!
「哼哼,回來啦?」她神色不善地挑挑眉。
「想我嗎?」他可是挺想她的呢!
「想!」她咬牙說道。
她想揍他已經想好幾天了!
「當真?」何鳳棲笑得好愉悅。
「沒事丟個二十來本書要我啃,我會不想你嗎?」她氣呼呼地賞他大白眼,還順腳踩一踩疊在她小腳邊的書堆。
「瞧你的模樣,好像是沒有背完啊!」看到她像顆球似的,一戳就彈得老高的反應,他就覺得心情很好。
聞言,她眼兒一轉,坐直了身子,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當然背完了!」
「喔?」他笑道。「我可是要考試的。」
「隨便你呀!」她自信滿滿地仰起小下巴。
「這麼有信心?難不成這幾天裡,你補了什麼十全健腦丸,一夕之間變得聰明百倍了?」他瞧著她耍弄精明的小臉蛋。
「我本來就聰明,才不需要十全健腦丸!」她不屑地說。
「好啊,那我們說考就考,紙筆準備好,開始默書吧!」何凰棲走向窗邊軟榻,懶懶地坐下來,打開折扇搖呀搖。
「等一下,我有個要求。」她像乖寶寶一樣舉起小手來。
「什麼要求?」
「因為這次背書的內容太多,我怕被干擾,會不小心遺落或漏掉文章段落,所以,我要求清場。」
「清場?」
「對,書房裡只能留我一個人,這樣我才能專心默書。」
「連我都不能留下來?」
「沒錯!」她點頭點得稍嫌用力了些。
「你該不會又花心思弄小抄啦?」他好笑地問道。
「我、我才沒有!不信你檢查,我沒有弄小抄!」她否認得又太用力了些。
「是嗎?我檢查看看。」他笑咪咪地向她走過去。
見他當真靠過來檢查,她先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接著眨了眨眼,站在原地,很配合地在他身前轉一圈。
「看吧,我的垂帶是乾淨的,我沒在上面偷偷抄字。」她很主動地撈起每一條垂帶背面給他檢查。
他沒有看垂帶一眼,逕自慢慢地低下頭來,用足以魅惑人心的俊美鳳眼,直勾勾地望著她。
她的心瞬間莫名地急促怦動著,臉頰也忽地發燙,甚至有些不能呼息。在他的注視下,她簡直羞得想把自己縮成一團……
羞?她在羞什麼呀?
也許是他太靠近她了,她才會產生這麼奇怪的反應吧。
她強逼自己站得挺挺的,免得他認為她心虛,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避開他那雙會令人著魔失神的雙眼。
「丫頭,我說過,小抄要沒收的喔……」他緩緩說道,暖熱的氣息有意無意地噴在她的頸間。
對於他的靠近,她強自鎮靜,沒有後退,但是頸間因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呼息,麻癢感從頸際漫開,莫名地染上一層帶著熱度的粉色,而後漸漸地漫爬到她的臉蛋上,原本就有些紅熱的臉頰,現在變得更燙了。
「你……你找得到,收、收走就是……」她吞吞口水,小臉上忽地閃過一抹心虛。
聽到她說的話,他笑得眼睛彎彎的。
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早已看穿她似的,讓她心裡有些毛毛的。
「是嗎?」他輕輕低喃,視線在她的臉蛋上細細搜尋著,接著視線慢慢垂下,轉而注視著她紅潤的唇。
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好近,她幾乎能看清他根根分明、幾乎快跟她一樣密長的睫毛。
這男人長得實在太俊美了,連身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要羨慕他得天獨厚的精緻五官。
但……奇怪,他……他幹麼一直看著她的唇?
看得她突然口渴了起來,下意識地舔了舔唇瓣。
她的動作令他的雙眼忽地變得深幽,一股想吻她的慾望來得又猛又急……
她的心頭一跳,似乎意會了什麼,卻又迷惘得不甚確定……
「閉上眼。」他以誘哄的語氣低聲說道。
她幾乎就要乖乖聽話地閉上眼了,幾乎。閉上之前,她眉頭微微一皺,忽然睜大眼,不肯閉上。
「為什麼要閉眼?」她的表情有點倔強。
他想笑。這時候,她還在本能地反骨嗎?
「檢查。」他給了她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喔。」她終於肯乖乖閉眼,長長的眼睫輕輕顫著,像一對蝴蝶停在她的小臉上,不安分地撲著翅。
閉著眼的她,感到唇上忽然接觸到微涼的柔軟。
她驚了一下,才想要退開,便覺一具暖熱的身軀靠了上來,接著整個人落入一雙箍緊的臂彎裡。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直覺地張開了眼,落進他那一對晶亮的眼眸中。
「我聽『悅來樓』說書的說,男女山盟海誓後,唇碰唇叫……親吻……」她低聲說道,身子有種飄飄然的不真實感。
「是啊。」他點點頭。
「但……娘說男女授受不親……」他親了她的唇,這個……他們兩人算是逾矩過了頭吧?
「你討厭我親你?」他問。
「……不討厭。」她想了想,紅著臉搖搖頭。
「很好,那麼這就叫兩情相悅。你喜歡,我喜歡,親吻有何不可呢?」他愉快地說道。
「但……我們沒有山盟海誓啊……」她遲疑地說。
說書裡的劇情,在男女相吻前,好像都會來上這麼一段。
不過,故事裡的男女主角在山盟海誓後,通常都沒好結局,男的沒多久就會負心離去了……
「你想要與我山盟海誓?」他直勾勾地望著她的眼。
「嗯……不要好了,免得你變負心漢。」
沒想到她慎重地思考了一會兒後,竟下了一個很無厘頭的結論。
「你從哪裡得來這樣的想法?」他聽了之後,感到—陣啼笑皆非。
「『悅來樓』裡說書的,每次講到才子佳人的故事時,都會這麼演的啊!」她嘟著唇說道。
「多讀點書,別再貪玩聽說書了,傻丫頭。」他歎息道,有些瞭解易家人對她的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