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你還沒吃飯吧?」秀雅拿了些乾糧給他,「先吃點兒,充充飢。」
「我不餓。」他現在哪有心情吃東西。
「不吃不行的,如果你都沒了體力,還要怎麼救人?」秀雅這番話確實說服了他。他想了會兒,拿過一塊干餅咬了口。
秀雅見他吃了,也安心的笑了。她坐在他身側,看著天空慢慢轉亮,露出曙光,「看,那不是你和露水最愛看的日出嗎?我相信你們一定還會有機會一同欣賞這美景,而我們的處境也會愈來愈光明。」
「什麼時候你這麼會說話?」他淡淡一笑。
「這叫耳濡目染呀!」
「你這丫頭長大了。」他瞇起眸望了她一眼後便站起,直接走到較高的地方,看著初露的陽光,但願他與露水的未來能像秀雅所言,否極泰來呀!
約莫兩個時辰後,接近正午時分,方越揚趕回來了,「四少爺,我剛才親眼瞧見司馬天義帶著所有人返回長安了。」
「連露水也帶走了?」秦振沙瞇起眸。
「對,更讓人生氣的是……我還聽說司馬天義是要帶她回長安參加宮內的太子妃遴選。」這話一出口,秦振沙已不顧一切地想追上。
「四少爺,千萬別莽撞。」江森上前拉住他,「現在她身處一群便衣士兵中,你這一去又是自投羅網。」
「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她進宮?」
「就讓我們陪你去長安,人多好辦事,我想司馬天義再怎麼也沒想到我們會追去長安。」江森冷靜地道。
「我爹說得對,我舅舅就住在長安,在城裡開了間銀樓,消息可是非常靈通,我們可以暫住在他那兒再想辦法。」秀雅也趕緊幫腔。
「其他人得先讓他們回去。」
「是,這些我會處理。」江森不忍在這時刻還要讓秦振沙為手下的安危擔心。
秦振沙看著這些夥伴,心底頓生暖意,為了不再重蹈覆轍,他還是同意了他們的意見。
*** *** ***
回到長安後,柳露水被安置在丞相府。
雖然她的子過得更不快樂,但為了找到司馬天義貪瀆枉法的證據,她必須忍辱負重,不得不認賊做父,即便他真是她的親生父親。
就為了這份關係,她可是懊惱又悔恨,經常難過得默默垂淚。
「小姐,你這幾天吃得這麼少,老爺交代我一定要勸你吃點東西,如果雙頰凹陷可就丑了。」奴婢倩兒將膳食端來。
「丑就丑了。」美與醜現在對柳露水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何況她非常清楚司馬天義在乎的不是她的身子是否健康,而是怕她繼續消瘦妨礙了他的計畫。
「可是……可是老爺會發脾氣,他一生氣就——」小倩脖子一縮,緊張得都快哭了。
柳露水望著她,做過奴婢的她自然可以想像身為下人的難處,可是她絕不能讓司馬天義得逞。望著小倩,她微笑地說:「放心吧!如果司馬……他遷怒你,我會替你說話。」
「謝謝小姐。」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退下了,「那我下去了。」
「對了,他人呢?」柳露水問道。
「他?」
「我是指老爺。」
「我不太清楚,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啊!對了,下午我經過前廳,好像聽見總管問老爺是不是要去胡山。」小倩突然想起這事兒。
「胡山在哪兒?」
「在長安東方二、三十里處,那兒有座寺廟,老爺最愛去那兒上香了,聽說廟裡的菩薩可以讓人心想事成呢!」小倩煞有其事地說。
「心想事成!」柳露水搖搖頭,想到什麼又說:「對了,來回要多久?」
「少說也得兩天,老爺都會在那兒整夜供佛。」
「真的?」柳露水立即睜大眸子,心想這不就是上天賜給她的機會嗎?「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待小倩離開後,她便跟著走出房間,偷偷前往司馬天義的寢居。她相信只要可以潛入,定可以找到一些證據。
可是才接近他的寢居,她遠遠就看見有護衛在看守,這下該怎麼辦?
不管了,她可是堂堂大小姐,他們應該不至於阻攔她吧?
深吸口氣,她正要走過去,身子突被一拉,落進一個堅實的懷抱。她張嘴欲喊,就在她對上那人的眼睛時,赫然噤了聲,淚水更是撲簌簌的淌落下來。
「你來了……」柳露水激動不已,可想想不對,趕緊又推開他,T你不能來,你會被發現的。」
「我管不了這麼多,知道我有多想你?」一早他就打聽到司馬天義離開府邸,這才不顧一切的跑了來。
「我也好想你。」聽他這麼說,她的心都疼了,但是他們不能杵在這兒呀!「快,你跟我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他帶回自己房間,又看看外頭,當確定沒人發現便將房門緊緊關上。她心慌地對他說:「聽我說,你得趕緊離開,雖然那個人不在,可是外頭全是他的手下。」
「我要你跟我走。」他緊緊抓著她。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抽回自己的手,柳露水眼底儘是傷感。
「為什麼?難道你已經喜歡上丞相府大小姐的生活了?」秦振沙焦慮得口不擇言。
「你!」她的心頓時湧上千萬種疼意,淚水也沁入胸口,好酸澀!「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女人?」
「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心好亂好亂……原諒我!」見她的小臉都變了顏色,秦振沙才發現自己一時心直口快,說了傷害她的話。
「我真的好想跟你走,但如果就這麼走了……你們怎麼辦?」淚水凝滿小臉,她反問著他。
「你的意思是?」
秦振沙赫然懂了,她之所以執意留下,就是要替他們調查司馬天義的犯罪證據,難怪她剛剛會跑到那裡去,「天,這樣太危險了!」
「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伸手摸摸他的臉,「我想證明即便我身上流著他的血,也跟他不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