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毒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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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午膳過後,雪雪和燦燦端碗盤回廚房,濛濛則捧著滿滿一籃髒衣物走向後院的八角井。

  「你們去洗碗,然後整理大家的房間,我去洗衣服。」

  「是,大姊。」

  一往廚房,一往後院,三姊妹各自去幹活兒,她們得一直忙碌到用過晚膳洗好碗之後才能休息。

  「啊∼∼」

  猝然,一聲落落長的尖叫畫破寂靜的後院,直至另一聲砰然巨響斬斷那道長鳴,然後是一連串的痛罵。

  「見鬼!該死!好痛!好痛……」

  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氣,濛濛一邊咒罵,一邊從散落四處的髒衣物中爬坐起來往下一看,原來是踩到一顆沒長眼睛的圓石頭,害她腳一拐摔扁在地上。

  「笨蛋!」

  她罵自己,一面彎起手肘來看,一整片刮傷,痛得她眼裡開始醞釀水珠,但她咬著牙硬是把淚水再眨回去,然後,她試圖站起來,誰知道才剛使力,又是一聲更悲慘的痛呼,砰一下她又坐回去了。

  她拐了腳踝了。

  這回更是痛得她眼淚再也禁不住,爭先恐後想冒出來,可是她橫臂一抹便謀殺掉那些淚水,順便毀屍滅跡。

  吸著氣拚命揉腳踝,好半天後,她終於能爬起來,先把四周的髒衣物撿回籃子裡,再小心翼翼地捧著籃子站起腳來,試著走兩步,忽又停住,錯愕的眸子怔愣地望住前方,就在水井另一邊,有個人負手站在那裡不曉得看了她多久。

  那雙跟他的臉一樣毫無表情的瞳眸正對著她的眼。「你為什麼不哭?」

  濛濛聽得一呆,反問:「我為什麼要哭?」

  那人瞇了一下眼,深沉的眸子又注定她片刻,匆又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濛濛看得滿頭霧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想半天想不通,聳聳肩,不想了,拐著腳到水井旁,放下籃子。

  「奇怪的人。」

  她咕噥著正準備打水洗衣服,後頭匆地傳來跑步聲,她回頭看,原來是雪雪。

  「大姊,大哥要我來告訴你暫時不要到前廳去,免得你又跟章大哥那個妹妹吵起來。」

  「我才不是跟她吵呢,我是跟她講道理!」

  「好嘛,大哥要你暫時不要到前廳去,免得大姊你又開始跟章大哥那個妹妹『講道理』。」

  「我為什麼要跟她講道理?」

  「最後一本帳簿送到了,她又在鬧著說不可以交給癩痢頭……」

  *** *** ***

  這回不是在深夜,而是在夕陽下——

  「諸葛文毅把所有分鋪的帳簿都交給你了?」

  「對,所有帳簿全都在我手中了!」

  「那麼,我四嬸兒的債可已清償?」

  「清償了!清償了!」

  「好,請把信物還給我。」

  「沒問題,喏,還給你!」

  「往後,你有任何問題都不關我的事了。」

  「愛說笑,我已擁有萬貫家產,還會有什麼問題?」

  *** *** ***

  問題大條了!

  「來了!來了!來了!」

  杜偉一路叫著奔入陳家大宅內,眾人聞聲自四面八方集中過來,濛濛手上還握著一把菜刀呢!

  「誰來了?陳家大宅的鬼?」杜菁隨口說。

  「菁姊!」濛濛驚叫,想拍胸脯安慰自己,差點一菜刀把自己切成兩半。

  「好好好,不是鬼,是『那個東西』,陳家大宅的『那個東西』!」

  「菁姊!」

  「這也不行?算了!」杜菁斜睨向杜偉。「大哥,你還不快說,濛濛快被你嚇死啦!」

  「是被你嚇死吧?沒事提『那種東西』幹嘛?」杜偉哭笑不得地拒絕替妹妹背黑鍋。「前兩天我們不是在說一定會有盜匪嗎?喏,真的有了,正在舞陽那兒肆虐呢,我想不久也會鬧到咱們這兒來吧!」

  天災過後盜匪猖獗,這是必然現象,有些是不得已,有些是趁火打劫,無論如何,如果官府不管或力有未逮,百姓們也只好自力救濟。

  「怎樣?」杜偉詢問地望住妹妹杜菁。「你去不去?」

  「廢話,當然要去!」杜菁毫不遲疑地報上第一號。

  林振平也朝章郁秀瞥去一眼,後者會意,於是,向來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從不管他人是死是活的章郁秀突然大義凜然起來了。

  「我們也一起去吧,大哥,不然我們學武幹嘛,不就是為了要幫助人的嗎?」

  從諸葛文毅交出所有帳簿那一刻起,她就吵著鬧著要離開——白白浪費了一整年什麼都沒撈著,還耗在這裡幹嘛?

  可是章郁雄還不打算離開,因為他還沒娶到老婆,而且他也打算拿出父親留給他的遺產和諸葛文毅合夥做生意,雖然數目不算多,但做個小本生意已綽綽有餘,再仰賴諸葛文毅的經驗,想東山再起應該不會太困難。

  開什麼玩笑,得不到諸葛家的財產,她正在計畫要如何從大哥那兒把所有遺產拐到手,大哥卻想拿去和「不相干」的人合夥,這太沒道理了吧!

  不過現在正好,先把大哥支開,再要回南陽,也得等她先把遺產拐到手再說。

  章郁雄略一思索,「也好。」再轉注諸葛文毅。「賢弟請先候上十天半個月,等我回來再一起討論細節。」

  「沒問題,小弟我哪兒也不會去。」

  於是,章郁雄兄妹和杜偉兄妹就這樣匆匆離去了,陳家大宅裡只剩下諸葛文毅兄妹和銀花,還有那個離餓死不遠的書生。

  濛濛正待回廚房,走開兩步又轉回來。「大哥。」

  「嗯?」

  「今兒一早我去買米,聽到一件事……」

  「什麼事?」

  「呃……」濛濛遲疑一下。「記得以前咱們在榮陽那兒也有佃農,每逢天災人禍時,爹總會免去他們的佃租,可是今年癩痢頭卻硬是要他們交租,不交就得還田地,這樣人家怎麼活下去嘛!所以我想……」

  「我知道了,」諸葛文毅頷首道。「我現在就去找他,勸他別再逼迫人家,留人家一條活路,他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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