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痢頭?幹嘛扯上癩痢頭?
難道……
「原來癩痢頭的病也是你搞的鬼?」濛濛驚叫。
「誰讓他壞我的事!」銀花不屑地哼了哼。「他們母子倆都該死!」
真的是她!
「但他們只是貪心了一點,罪不致死呀!」
「我管他們貪不貪心,他們壞我的事就該死!」
好,既然是她要他們死,為何要賴到君蘭舟身上?
「那你又為何要說是相公不管癩痢頭母子的死活?」
「原先我還想讓他們多吃一、兩個月的苦頭,可是……」銀花聳聳肩。「倘若不先封住他們的七脈十四穴就殺死我身上的蠱母,我下在他們體內的蠱子便會在他們身上到處亂咬亂竄,使他們品嚐到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到一炷香時間,他們就會暴斃而亡了。」
濛濛驚駭得猛抽氣,「那……那……」回頭。「杜大哥……」
杜偉點頭,「我去看看!」語畢即飛身離去。
「看什麼?看死人嗎?」銀花冷笑,再朝君蘭舟惡狠狠地瞪去一眼。「你給我記住,待我再養出蠱母來,我不會放過你的!」
君蘭舟眼觀鼻、鼻觀心,無動於衷。「你不能。」
「誰說我不能,我就……」話說一半,銀花臉色又變。「你給我吃下蠱母的屍骸,使我不能再養蠱了?」
「聰明。」
「你!」銀花氣得臉發黑,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你別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我還可以找別人來下蠱,你,還有諸葛文毅,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原還希望她否認的諸葛文毅,一聽她不但一口就承認了,還堅持不會放過他,又帶上毫無干係的君蘭舟——只因為君蘭舟救了他一命,他既憤怒更痛心——是他帶她回來的,也就等於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
「為何要連累我父與我弟?」
「你害死我唯一的姊姊,我自然要你的兄弟來陪葬。」銀花理直氣壯地說。
「但家父……」
「我知道,他反對你娶我姊姊。」
「沒有那種事!」諸葛文毅斷然否認。「家父向來認為相處一輩子的對象應該要由自己來選擇,他從來不干涉我們這種事,否則我又如何能帶你回來?」
銀花有點意外的愣了一下,「是嗎?」然後又聳肩。「那就算利息好了。」
利息?!
難以置信她竟如此輕忽人命,溫和的諸葛文毅終於惱火了。「你太過分了!」
銀花滿不在乎地冷哼。「是你錯在先!」
「喂喂,你是不是哪裡搞糊塗了?」杜菁看不過去,憤怒的破口大罵。「你姊姊發花癡是你姊姊的事,憑什麼諸葛大哥一定要同意她的求親?」
因為「花癡」那兩個字眼,銀花陰毒地瞇了瞇眼。
「我姊姊是苗族公主,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竟敢拒絕,太不識抬舉了!」
「那你姊姊乾脆下蠱控制他就好了嘛,為何要選擇自殺,然後你又殺過來?」
「……我姊姊說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她不要。」
豈有此理,感情的事誰能控制,簡直強人所難,太無理了,跟她多說幾句話都會氣死!
「諸葛大哥,她害死了伯父,你殺了她為父報仇也是應該的!」
「殺了她?」諸葛文毅眉頭馬上鎖了起來。他從沒想過殺人這種事,但若是放了她,她又來加害他,甚至他的三個妹妹,他自己無所謂,但他不能不顧妹妹呀!
「賢弟下不了手,還是交給為兄吧!」章郁雄輕輕道。
「這……」諸葛文毅只考慮了一下便否決了。「不,還是先把她關起來,我再好好想想。」
於是,銀花被帶去關起來了,可是濛濛依然不能放心。
「如果不小心被她逃走了,然後她又帶別人來下蠱怎麼辦?」她扯扯君蘭舟的衣袖。「相公,你有辦法嗎?」
君蘭舟瞟她一眼,彎身又打開書篋,取出那支裝有蠱母屍骸結晶物的扁盒子,打開,伸到諸葛文毅面前。
「吃。」
諸葛文毅倒抽了口寒氣。「吃……吃這個?」雖然不再扭來扭去了,但他可還沒忘記它原來的樣子。
濛濛也嚇得胃裡一陣翻騰,嘔了一下差點吐出來。
「相……相公,為……為什麼要吃……吃那個?」
「這裡頭有苗疆最厲害的七種蠱母的屍骸結晶,吃了它,往後任何蠱毒都無法侵入體內。」
「耶?這麼厲害?」濛濛驚呼,「那我也要!」顧不得噁心,先撮一把來吃再說。「這樣夠嗎?」
「嗯。」
幸好,再吃她一定會吐!
濛濛吞下一大口唾沫硬壓下噁心感,再轉頭招呼大哥,「大哥,你……」卻見諸葛文毅早已伸出手去撮了一大把,毫不猶豫地放入嘴裡,於是半途改為招呼兩個妹妹。「雪雪,燦燦,你們也吃!」
雪雪和燦燦更覺得噁心,但她們不敢不吃,寧可現在讓胃裡鬧一下革命,免得將來運氣不好,也有什麼怪蟲想逛進她們體內來遊山玩水。
就連杜菁和章郁雄他們都想吃,好幾隻手像蜘蛛一樣伸長過來。
「我也要!」
可是還沒來得及構上位置,扁盒子已闔上,又收回書篋裡去了。
「等等,我們還沒吃到啊!」章郁秀尖聲抗議。
「對,相公,他們都還沒吃到耶!」那麼好的東西,應該拿出來大家一起「享用」嘛!
但君蘭舟好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關上書篋的蓋子,然後提著書篋揚長而去。
「怎麼回事,他生氣了嗎?」諸葛文毅訝異地問。
「不是啦,是……」濛濛咧出尷尬的笑。「相公他曾說過,不是他的親人他不管,所以……所以……」
所以他只給諸葛文毅四兄妹吃,其他人只有流口水的份。
杜菁與章郁雄幾人不禁面面相覷,哭笑不得,現在,他們終於明白濛濛為何堅持要嫁給君蘭舟。
生命才有保障嘛!
*** *** ***
癩痢頭母子果真暴斃而亡了,整整哀嚎了一炷香時間,街頭巷尾都可以聽見那慘烈的叫聲,然後就突然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