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以前就是這樣,喜歡京的人,就會找她麻煩,她真的很討厭這種事。所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京之間,漸漸有了隔閡。
「對不起……不過太和院有人為你撐腰嗎?不然你幹嘛到那裡去?」他垂下眼,好笑著打量她。
「該不會是你看上裡面什麼人吧?」
他只是開玩笑,卻沒有引起她如同以往的反駁和藐視,海言悅沒有正面回答,她的靜默讓他心頭一驚,突地有些慌亂,連什麼時候停住腳步都不自覺。
「怎麼停下了?」她回頭奇怪的看著他,京維瑟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跟上前。
「京,你別問我什麼事,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她的話緩和了他心中的不舒服感。
「話說回來,你這身打扮到底要維持到什麼時候?很……礙眼欸。」
「你看你的美女,又沒叫你看我。」眼尾上翹瞥了他一下。 ‥
京維瑟笑了笑,雙手抱住後腦杓,相她並肩走著。
「言悅,你在太和院很開心嗎?那裡,不是個輕鬆的地方,應該很嚴謹吧。」依她的性情,在那裡會自在嗎?
「還好還好,雖然是悶,不過我還是可以自得其樂,過我的日子啊。」
「是誰這麼偉大?竟然能接受你的生活方式?」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詫。「而且還是太和院的人。」
海言悅一愣,彷彿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是啊,宮少卿為什麼可以那樣自然接受她的生活方式?
見她沒有回答,京維瑟的眉心破天荒地皺起來,他有預感,自己似乎,會失去什麼。
「或許那人也是,不會干涉別人生活的人。」
她輕聲地說著,沒注意到京維瑟的臉色暗沉下來,眉心緊鎖。
*** *** ***
她站在那扇古樸厚重的門前,指尖快要碰到門板時,稍微抖了一下,再次縮了回來。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已經反覆好幾次了,海言悅看了看自己的手,奇怪,只是推門而已,怎麼會這麼猶豫不決?
宮少卿就在裡面啊,前幾天她不也大搖大擺就走進去了嗎?只是……雞窩頭猛搖了幾下,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她已經感覺到,有種來自深海的冰冷氣息,沉悶、肅穆地籠罩著整個太學府,那不是屬於宮少卿的感覺,卻又有一絲相似。
「怎麼了?不進去嗎?」身旁突然冒出溫柔的男聲,把她嚇得差點頭髮豎立。
「咦?!是你啊,嚇死我了。」
風鏡環笑瞇瞇的看著她撫著胸口壓驚,準備敲門,同時對她說:「我看見你在門口站了好久都沒有進去。」
「等等!」海言悅急忙叫住他,風鏡環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住,疑惑的回頭。
「你沒有感覺到嗎?這裡面……」她小心的張望了一下,更加放低聲音。「有一股妖氣。」
風鏡環一愣。「妖氣?」
「你沒感覺到嗎?很奇怪呀,平時都沒有,今天卻反常得很,裡面飄出來的感覺,冷颼颼的,是海妖吧。」
「啊?哈,呵呵……」他不可抑制的輕笑出聲,更是禁不住用手摀住了嘴。「海妖?妖氣?呵……」她真的好有想像力!
海言悅看著他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腦袋中出現大大的問號。
「我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抱歉抱歉。」風鏡環好不容易止住笑,才看著她認真的說:「只不過不是什麼海妖妖氣,而是少卿的父親。」
「冰山的父親?!」她張大嘴,目瞪口呆。
「嗯,伯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太學府,監察我們的工作學習狀態,今天也是審定日喔。」
「原來是這樣……冰山的父親,就是那個傳說中很厲害的,太和國的總理大臣嗎?」
「嗯,沒錯。」風鏡環依舊溫租的笑著。
「為什麼會感覺……」她縮了縮脖子。「咦?還是一樣冷颼颼的!」
「這個你就自己去找原因吧。」風鏡環的話音剛落,她還來不及阻止和躲避,便見他推開那扇厚實古樸的門。
冰冷的感覺更強烈了……她站在門外,不由自主地將身體挺直,隨著門敞開的弧度越來越大,她看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威嚴而肅穆的端坐在宮少卿平日使用的那張椅子上。
神情冷漠而嚴肅,眼神投射出的是極度挑剔和凌厲的目光,嘴唇嚴實而緊閉,這個人,就是宮少卿的父親,太和國的總理大臣——宮神風!
第五章
她猜想,宮少卿的母親一定很美,不然憑宮神風的尊容,不大可能生出宮少卿這樣俊美的孩子。
宮神風的長相屬於刻板嚴肅型,並且一點也不帥。不過,冰山的氣質八成是遺傳自他的父親。
海言悅瞄了瞄手上的工具,她看起來很像做清潔的歐巴桑嗎?
啊!她不要做這種事啦!
宮神風初見她時,立刻不悅的皺緊雙眉,冷著聲音詢問她是誰。還沒等冰山回答,這無禮的男人便自作主張將她歸到歐巴桑行列。
「怎麼這麼晚才進行打掃?」總理大臣似乎相當不滿意她的「工作」態度。
海言悅一聲不吭的拿著工具,有一下沒一下地敷衍著,連冰山都認真嚴謹的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一下,她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和老人家計較了。
「她不是……」
「下次我一定會改進的!」
宮少卿正準備解釋,卻被她打斷,有些不悅地瞥了她一眼,但言悅向他擺了擺手。
「下次要選個像樣的人。」宮神風輕瞥了她一眼,本來不想再多說什麼,但看見她那個樣子,老眉不由又皺起來。
礙眼,竟有種熟悉的礙眼感覺。
海言悅低垂著頭,雙肩微微抖動了一下。難道她看上去不像是人嗎?這個總理大臣……
她還算是尊老愛幼的人,但是……終於明白為什麼宮家相海家會勢不兩立,因為連她都想稱呼他一聲:無禮的老頭子!
「交給你們的工作完成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