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說這話時,她有些心虛。
「他喜歡你。」溫金泉肯定,「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子講那麼多話,你是第一個。」
是嗎?那她該感到榮幸嗎?她半信半疑的坐下,「他真的沒跟別的女孩子講那麼多話嗎?」
「泉哥我從來不騙人。」溫金泉歎了口氣,「從小,亦傑的媽就死了,他爸又忙著公司的生意,根本很少待在家裡,玉蓮是很好,但是畢竟不是他親生的媽。加上還不到十歲,他就被送到國外讀書,可以說從小到大沒有感受什麼家庭溫暖,小小的年紀在異鄉求學,絕對不能軟弱,這也就造就了他的自以為是與冷漠。」
「丫頭啊,他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你擔待一點,他的表現不過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防衛罷了。」
聽到這番話,連永喜的心頭不自主的微微發酸。
她一直以為溫亦傑幸運的擁有比他人更多的財富和權力,卻沒想到為了這些,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我總希望他能找到一個可以逗他開心的人。」溫金泉拍了拍她的手,「至於什麼門當戶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跟他走一輩子的人,是他喜歡,而且真心對他好就行了。」
「我不認為他喜歡我。」他的態度讓她覺得他只是想要捉弄她而已。
「相信我,丫頭。」溫金泉自信滿滿,「亦傑只是不會表達自己的心意而已。」
騙人!她一點也不信,像他這樣的男人,跟女人相處的經驗一定很多,他會不懂表達自己的心意?!
開玩笑的吧!
第五章
看著騎在破腳踏車上笑得開心的老人,連永喜心驚膽跳。
「泉哥,好了啦!」她連忙擋在他面前,「別再騎了,若是跌倒怎麼辦?」
「開玩笑!」溫金泉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丫頭,我會騎腳踏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這點我當然知道。」她裝出嚴肅的神情,「只是你要搞清楚,你不再是年輕小伙子了。」
溫金泉的嘴立刻一扁,「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嗎?」
連永喜臉上揚起俏皮的笑,摸了摸那顆大光頭,「當然不是,你很年輕,只是腳踏車不適合你。」
溫金泉的頭一側,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丫頭,拜託,再讓我騎一圈就好了。」
難得今天天氣好,微微的風吹來,感覺舒服極了。
連永喜心中實在遲疑。阿姨出去打牌,媽媽則去買菜,至於大魔王溫亦傑剛去上班,家裡沒人,所以再讓泉哥騎一下,應該不會怎麼樣吧?而且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退了一步,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撒嬌的老人,「泉哥,你自己說的,再騎一圈就好了,要小心點。」
她小小連永喜可擔不起讓他有任何萬一的責任啊。
溫金泉笑得燦爛,揮了揮手,自信滿滿的踩著踏板離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打開,溫亦傑的車開了進來。
連永喜訝異得微張嘴。該死!她咒了一聲。
「大魔王回來了!」她忙不迭的嚷道。
可溫金泉依然慢條斯理,對她的激動置若罔聞。
「泉哥!」她苦了一張臉。
奇怪,才出門去上班,溫亦傑幹麼又折回來?
用力關上車門的聲音使她心驚肉眺,走向自己的高大身影更無疑在宣佈她的大難臨頭。
「這是怎麼回事?」
語調很陰沉……她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
「怎麼回事?」得不到回答,陰鬱的聲音加了點不耐煩。
她緊張得雙手交握,「泉哥……想騎車。」
溫亦傑眉頭一皺,仔細的看著騎車騎得正開心的人。「爺爺——」
溫金泉慢慢停到他身前,雖然喘著氣,但是臉上的笑意燦爛,「哎呀!真是不服老都不行,才一下子就喘得好像要斷氣一樣。你怎麼回來了?」
他的話使溫亦傑的眉頭皺得更深,「有份文件忘了拿。爺爺,以後別再騎車了。」
「為什麼?」將腳踏車交到未來孫媳婦手中,溫金泉不服氣的問。他可還是老當益壯。
「你年紀大了,凡事小心一點比較好。」老人家禁不起摔,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親人受到任何可能的傷害。
「你放心吧。」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自信滿滿的比個七,「我現在才七歲,騎車難不倒我。」
「七歲?!」溫亦傑有些錯愕。
「是啊,丫頭說的。」溫金泉拍了拍孫子的手臂,「口渴死了,我進去喝點水。」
連永喜在心中呻吟。她已經盡可能低調,只差沒有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沒想到泉哥硬把她拖進戰局!
偷偷摸摸的轉過身,她也想跟著一起離開。
「站住!」溫亦傑眼明手快的喝住她。
聽到身後的聲音,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停下腳步。
溫亦傑走近她,強迫她抬頭,銳利的眼神裡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你跟爺爺說了什麼?」
這一老一少背著他,到底可以搞出多少事?
「也沒什麼……」她怯懦的搖頭,「只是替……替泉哥增加、增加一點自信心。」
雖然已經退休,但是在商場上,人人只要談到爺爺,都還不得不讚上一句「難得一見的商業梟雄」,這樣的他需要自信心?!不是他聽錯,就是她的腦子真的異於常人。
「我倒想聽聽。」他的語調很平靜,「你告訴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他現在七歲,跟增加他的自信心有什麼關連。」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原來他也沒她想像中聰明。
他在心中從一數到十,壓下明顯因被看扁而暴沖的怒氣,虛心求救,「不懂。」
她歎了口氣,「人生七十才開始,你聽過沒有?」
他沉默了好一會,「爺爺今年七十七歲,所以減了七十,今年只有七歲。」
她興奮的一個彈指,「對啦!」
只是興奮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看到溫亦傑一臉嚴肅,於是笑容緩緩隱去。
「看來,」她不太自然的乾笑,「你不太能接受我們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