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不透的是,為什麼這次跟假女友分手,竟然比以前跟真女友分手時還要難受?
心裡像似充滿了不捨與眷戀,一想起譚溱,他就完全無法平靜,尤其在半夜肚子餓,沒人陪吃消夜時,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既然如此思念她,以他直率的個性,哪管她口口聲聲說不想再見到他,他還是會不顧一切的衝去見她,但問題就出在,每當在他付諸行動,想去找譚溱時,那道無形的牆就擋在他前面,而背後又有股莫名的力量直將他往後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完全沒有頭緒,也不明白。
他的日子就只能困在這想不透的惱人問題中,過得痛苦又無力。如果再沒有轉機,他可能真的會抓狂,而且只能承認向來智慧過人的自己,竟然只是個坐困愁城而無所作為的大笨蛋。
從桌上的圓形大玻璃缸裡,撈起一把玻璃珠把玩著,想到臨別前譚溱曾說他若不將玻璃珠還她,她就要告他侵佔,他不覺莞爾一笑。
「杭律師,有訪客。」助理小姐站在門邊報告。
「知道是誰嗎?」杭競言懶懶地抬頭問了一聲。
「一個叫阿冬的年輕人。」
「阿冬?!好,請他進來。」語畢,阿冬很快就被助理小姐領進辦公室。
「杭律師。」阿冬禮貌地打聲招呼。
「阿冬,有什麼事嗎?」杭競言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是來還你錢的。」阿冬從口袋拿出一個飽滿的信封袋,慎重地雙手奉上。
「看來你很努力工作喔。」才短短幾個月,阿冬就有能力還錢,足見他很努力工作,杭競言相當欣慰他的表現。
收下信封,杭競言決定將這筆錢以阿冬的名義捐給慈善機構。
「我一天兼三個差,早上送報紙,中午過後在麵包店當助手,晚上當家教。」
「阿冬,年輕時多吃點苦沒關係。」杭競言點點頭,大掌往他肩上一拍,表示讚賞。
「我知道。」阿冬回道,眼光卻落在桌上那一大缸玻璃珠。「杭律師,那些玻璃珠是我送給譚小姐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喔,她寄放在我這裡,我會找時間拿去還她。」
「杭律師,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你問。」
「你和譚小姐真的是情侶嗎?」
「你怎會這樣問?!」杭競言大吃一驚。
自從他與譚溱當假情侶以來,從不曾有人懷疑過他們的關係,而這個阿冬竟然能看穿他們的不尋常?!
「我……」
「阿冬,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杭競言的語調忍不住激動起來。
「杭律師,你先回答我,不然我不說。」阿冬低下頭,鐵了心不回答。
杭競言深吸一口氣,知道阿冬是個彆扭的孩子,他也不計較他的態度。
「我們是假的。」
「這就對了!我媽媽明明就說譚小姐這輩子沒人愛,怎麼可能有男朋友呢?原來你們不是真情侶。」解開心中疑惑,阿冬突然憨笑了起來。
然而他的喃喃自語,卻讓杭競言整個人暴跳起來!
「阿冬,你說什麼?為什麼你媽媽知道譚溱的事;……她們彼此認識嗎?」
「我……」
「阿冬,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這很難解釋。」阿冬緊張得直冒汗。
「沒關係,你慢慢解釋。」杭競言再度深呼吸,努力按捺自己急躁的情緒。
「杭律師,你知道譚小姐他們的家族秘密嗎?」
「你是說愛神的詛咒?」一提起秘密,杭競言只勉強想到這一個。
「你知道?那事情就比較好解釋了!」阿冬鬆了口氣。
「那你快說,別慢吞吞的。」
「杭律師,接下來無論你聽到什麼,你都要冷靜喔。」
說出真相之前,阿冬仍不放心地叮嚀,就怕杭競言當他是瘋子。
「你只管說。」
「事情是這樣的,我媽媽她出身於艾氏家族,而艾氏家族是已經傳承好幾代的愛神世家,所以說,我是愛神的後代。」
「愛神世家?愛神的後代?」聽到阿冬說這些,杭競言簡直比當初聽到譚家受愛神詛咒的秘密時,更為驚駭!
這太扯了!九年多前那個要兒子買醬油卻沒給夠錢的媽媽,竟然是出身愛神世家?
難道愛神不是神,而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平常光提到愛神兩個字就覺得是「神話連篇」,這下倒好,愛神的後代活生生就站在他眼前!
這是見鬼了,還是神跡出現?杭競言已經被他嚇得傻眼,無法思考。
「總之,譚家所受的詛咒,就是我那個個性調皮難搞的外婆下的,我外婆去世前將詛咒名冊轉交給我媽媽,上次你們幫助我的事,我回去跟我媽媽提過,我媽媽就覺得譚小姐的名字很耳熟,所以就去查了外婆的詛咒名冊,果然譚小姐的名字就在詛咒名冊裡面。」
「好離奇的故事……」杭競言整個人處於恍神狀態。
「我媽媽為了回報譚小姐幫過我,於是要我帶這兩千顆玻璃珠送給她,說是可以幫她解除詛咒,但是愛神們很忌諱『解除』這兩個字,所以我送玻璃珠給譚小姐時,我告訴她這些玻璃珠可以消滅她想消滅的東西,不過我看她好像很茫然……」
「這種事誰不茫然?」別說小蠢蛋了,連精明的杭競言都茫然了。「阿冬,這些玻璃珠有什麼特殊嗎?為什麼可以解……呃,消滅詛咒?」
「我媽媽說,其實愛神這項工作算是慈善事業,並沒有薪水可以領,頂多就在湊成一對世間男女時,愛神總管理處會寄來一顆玻璃珠當作酬勞,日積月累,每個愛神世家都有千千萬萬顆玻璃珠,每一顆玻璃珠都代表著人類的愛情與幸福,只要數量多,聚集在一起時,自然就有足夠的幸福力量可以消滅不幸的詛咒了。」
「你的意思是說,譚溱可以拿這些玻璃珠消滅詛咒,然後就會有人愛上她?」
「據我媽媽說,並不完全如此。杭律師,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