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前面的誤會都還沒有時間跟他解釋清楚,現在卻又……
不,不對,她在緊張什麼?她又沒做虧心事。不信任她,他這個當人家老公的也有錯啊,她幹麼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嗨,向晚。」坐在角落的關遠看見駱向晚,開心的揚手打招呼,下一秒才看見她身後的男人——壟斷美國三分之一傳媒的聶氏財團大公子、也是駱向晚的前夫聶焰。
駱向晚對關遠微微一笑,挺直胸膛若無其事的朝他走去,佯裝不知道她身後跟著人,也假裝不知道背後那個人的視線正灼灼的燒向她。
關遠見她走來,紳士的起身替她拉椅子。
「謝謝。」駱向晚優雅的落坐。「傑森呢?我記得我約的人好像是他,怎麼老闆也親自出席?難道老闆是不放心這個大CASE,所以才連夜從紐約飛過來?」
「還說呢?你的手機怎麼了?昨晚風雨突然變好大,傑森為了再跟你確定一次約會的時間,打了一整夜的電話都找不到你,只好撥電話給我。他很生氣,說我們公司一點都不重視他,打算把這筆生意丟給我們的競爭對手做,駱經理,你說說看,我能不飛回來嗎?」關遠輕描淡寫地道,睨著她,也順道睨著在侍者的帶領下落坐在他們隔壁桌的聶焰。
聞言,駱向晚的嘴驚詫的微啟,一時之間有點消化不了這個訊息。
這是多大條的事啊……他這個當老闆的會不會說得太雲淡風輕了一點?
「可是老闆,我昨天明明已經跟小悅check過了啊,那颱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是,先不管颱風,我是說我明明就已經答應傑森今天下午的約會了,風雨無阻喔,他是為了什麼找我一整夜?對了,你說手機?」
她低頭翻找自己皮包內的手機,赫然發現她的手機根本就沒開,好像是從她在紐約一上機就關機,回到台灣忙著聶焰的事就根本忘了開機。
是啊,昨天她回到家裡也是用家裡的電話打到公司給小悅的。
所以,結論是,這些習慣跟她用手機聯絡的人,不管是老闆、客戶還是助理,全都會因為她沒開機而找不到她的人。
她真的是很該死!
駱向晚在心裡無聲的呻吟著,心虛的抬眸瞄了一眼對面的關遠,有點支吾地說:「那個……他應該聰明一點,找小悅要我家裡的電話才對是吧?就算他沒想到,老闆你也可以想到的,對吧?」
心裡抱著小小的一絲希望,看可不可以將自己的罪行減輕一點。
「當然,不過小悅的手機裡沒有輸入你家的電話,而且颱風天風大雨大的,我總不能要她半夜去公司找吧?」關遠挑著眉,理所當然地說著,也間接表明了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她的疏忽所致,不是他甘願來的。
「所以……我知道了。」駱向晚頭低了下去,愧疚得要死。
這就是她的大老闆不得不連夜飛到台灣來的理由,對吧?而且照時間推算,老闆恐怕也剛下機沒多久,看來她這回當真要惹惱他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忘了開機,因為昨天晚上真的太忙了。」
「忙什麼?」
「就忙……」忙什麼可以跟他說嗎?駱向晚尷尬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大大喝了一口,因為喝得太急,水一入喉便嗆到,怕把水噴出口只好憋住,反而嗆上鼻頭,她難過得捏住鼻頭、俯低著身子,很不優雅的猛咳——
「你還好吧?向晚?」關遠見狀,關心的欲起身。
另一桌的聶焰,動作卻比他更快一步,高大的身子驀然起身,轉眼之間大掌已落在她纖細的背上,非常有規律的拍著。
這一咳,又凶又猛又急,咳得差點連胃裡的東西都嘔出來。
聶焰非常不贊同的皺眉,卻依然體貼的順著她的背,讓她可以好過一點。
「你需要心虛成這樣嗎?」接著他突然抬起頭來,對著對面的那個男人說:「昨晚她是跟我在一起,因為我發燒昏倒,她一直在照顧我,不是故意忘了開機的。而且,員工也有休息的私人時間吧?半夜找人說什麼也沒道理,如果她是個不負責任的人,現在她就不會準時出現在這裡了。」
關遠看著聶焰,聶焰也看著他。
駱向晚咳了半晌終於止住,有點虛弱的看著眼前這兩個顯得有些劍拔弩張的男人。
「我沒有說她不負責任。」關遠淡然的開口。
「可是你剛剛的意思就是這樣,不是嗎?」聶焰也不客氣的回道。
「我說過不是這樣的。」關遠再次挑眉,故意問道:「還有……請問你是哪位?」
什麼?他竟敢問他是哪位?!
敢動別人的妻子,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丈夫是誰?這個關遠會不會太目中無人又囂張了些?
聶焰的眼皮隱隱跳動著,長年的積怨在正面碰到這個男人之時,很難不爆發出來,可是他極力忍住。
「聶焰,不要再說了,老闆沒有這個意思——」駱向晚起身,擋在聶焰面前,小小聲地說:「你先回去吧,拜託。」
可是,根本沒有人理她。
聶焰甚至把她按回座位上去,兩隻手佔有似的搭在她的肩上——
「我是她丈夫。」
關遠笑了。「喔?是嗎?據我所知,向晚已經離婚了,她現在是單身。」
「沒錯,不過她很快就不是了,因為她即將再跟我結一次婚,很快。」挑戰似的宣言,就像兩方敵軍即將衝鋒陷陣前的奮力吶喊。
聞言,關遠的身子一剎那間的僵硬,帶著笑意的眸滲進了一絲冷冽。「你確定你還有這個資格?在你當年頭也不回的離棄他們母子之後?」
「那都是因為你!」聶焰咬牙,俊美的臉上迸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因為,這個男人的指控剛好落在他的罩門。
「我?」關遠有趣的挑挑眉,這倒奇,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