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沅沅硬是忍住腰酸背痛的不適感,若無其事地說道。
她不由得又感慨起來,失去武功後,她就和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姑娘沒啥兩樣,連騎一天的馬,也幾乎要累掉她半條命。
但,為了維持最後一丁點微薄的尊嚴,她情願硬忍著,也不願從嘴裡吐出個累字。
宋心豪哪裡會不知道她倔傲不服輸的個性,圓滑地說道:「咱們都再忍耐一下吧,我想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地方休息了。」
說完他還伸了個大懶腰,嚷嚷道:「真是累死我了——現在就算躺在路邊,我一定也可以馬上呼呼大睡的。」
「少囉嗦,快點走了啦。」再不走,先不支倒地的一定是她。
「是——是——這不已經在走了嗎?」宋心豪扯動韁繩走到她前頭。
一會兒當他回過頭,看看沅沅有沒有跟上他的速度時,發現她竟掉頭走了回去,停在一棵大樹前。
而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下了馬,有點搖晃的身子就這樣佇立在大樹前……
第四章
「小心!」宋心豪飛身下馬,火速接近並扶住險些跌倒的沅沅,「怎麼了?怎麼突然停在這?發現什麼了嗎?」
「集合……要集合了……是誰?會是誰呢?」沅沅用指腹滑撫著樹幹,神色落寞又忿忿不甘地喃喃低語。
門主的令牌被奪,現在,奪走令牌的人終於有了動作,發出訊息要召見全部門的人。門規向來是只認令牌不認人,也就是說,有了門主令牌,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不知道謀篡門主寶座的人究竟想要得到什麼?也許對方已經知道她沒死,第一件事就是要對她發出格殺令也說不定——
宋心豪看了老半天,總算發現了一點端倪,原來樹幹上有幾道淺淺的刻痕,這就是沅沅他們聯絡的暗號嗎?
「還回得去嗎?」宋心豪柔聲問道。
「回不去了……沒有令牌……回不去的……」沅沅失魂落魄地說道。
「好了,我們走吧。」宋心豪輕拍了拍她肩頭,幫她轉了個方向,拉著她走向馬兒,「既然回不去,想那麼多也沒用,你就當作不知道就好啦。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何必急於一時?」
「為什麼?」沅沅看著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什麼為什麼?」宋心豪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為什麼你不問我的來歷呢?」
「這——」宋心豪愣了下,沒料到她竟會這麼問,隨即好笑地聳聳肩,「你又不肯告訴我,問了還不是白問?所以,我現在學聰明了,乾脆不問了,等哪天你想說的時候,我再洗耳恭聽吧。」
「傻瓜!」看著他一臉明明很想知道,卻又硬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沅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真的很感動,除了師父之外,再也沒有人對她那麼好了!被他所救,可以說是發生在她身上諸多不幸中的大幸了,否則,她一定會落得曝屍荒野、無人問津的下場。
不期然想起,最近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愈來愈溫柔了,而且,是她眼花了嗎?否則在那溫柔的眼神中,她怎麼還會感受到另一種莫名的、讓她難為情的情愫呢?
不不,她隨即暗斥起自己的無稽,她居然會想這些有的沒的……想想他老奸巨猾的模樣,再想想他老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德行,她就忍不住要重重哼一聲。
哼!就算心裡真有那麼點感動,她才不會輕易說出來讓他得意呢!她決定把這個秘密放在心坎裡,留給自己慢慢回味就好了。
「是、是,我最笨,我是傻瓜,這樣總行了吧?」趁她心情稍微好轉時,宋心豪趕緊半誘半哄地讓她再度上馬,「咱們趕快找個店家落腳,好好吃一頓、睡一覺,明早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腳沒跨好,身子一個傾斜,差點就掉下馬來了,嚇得他連忙伸手扶住她,急叫道:「你小心一點——」
她倒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只是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我——」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謝謝你。」
「呃——」宋心豪俊臉微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相逢即是有緣,我只是略盡棉薄之力而已。」
看他不好意思的模樣,害沅沅也覺得尷尬極了,討厭!她怎會突然說出那樣的話來?
「天要黑了,我們快走吧!」沅沅扯動韁繩走到前頭,不讓宋心豪看到她帶著赧色的臉頰。
在沅沅身後的宋心豪仍是俊臉微紅,心裡直說道:沅沅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到的——
在氣氛這麼和諧美好的時候,他實在不敢告訴她,他剛剛並不是因為她的道謝而不好意思,而是——而是她在傾身上馬時,從他的位置正好將她領口內的春光一覽無遺……
雖然只是短短一瞥,但他腦海裡幾乎是立刻就浮現了她小巧秀挺的酥胸、以及那兩朵誘人紅蕾的情景——
唉——這種事,他哪說得出口?
☆☆☆
他們走進了只有約莫十來戶人家零散分佈的小村落,而且所有人家都已經關門休息,他們只好厚著臉皮挨家挨戶地去敲門,看看是否有人願意讓他們借住一宿。
但他們所得到的回答幾乎都是:供應吃的方面是可以,但住宿的話就有困難了,因為大家都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宋心豪知道沅沅已經很累了,所以要她先在一處候著,他繼續騎著馬,打算問到最後一戶為止。
終於,在問到最後一戶人家的時候,這戶人家就只住著一對老夫妻,老爺爺說還有一間小小的空房,如果他們願意委屈一下的話,他可以讓他們借住一宿。
宋心豪完全不加思索地立刻答應了,並且欣喜地飛奔回沅沅候著的地方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當他見到沅沅時,沅沅早已累得伏在馬背上睡著了。
看到她累壞了的模樣,一時之間宋心豪也不忍心喚醒她,只好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讓她趴伏在他背上,他另一隻手拉著兩匹馬兒的韁繩,背著她徒步朝最後一戶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