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宋心豪立即側過頭瞧她,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宋小少爺有什麼話儘管說,可別跟老頭兒我客氣!
「沒事、沒事的,」沅沅不好意思地搖搖手,「我只是要說你們兩位慢聊,我想到外頭走走。」
「啊!」高總管難為情地搔搔頭,「真是不好意思,老頭兒我說話向來只憑自己喜好,全然不管他人想法,宋小少爺可別見怪!
「不不!」沉沉連忙解釋,「您老閱歷豐富,聽您說話真是既有趣又受用,晚輩可是句句都銘記於心,只是這些天受您的盛情招待,餐餐都吃得太飽了,晚輩要再不起來走動走動,遲早會變成一副腦滿腸肥的身材。
「哈哈——」高總管被沅沅的話逗笑了,「我還以為只有姑娘家怕身材走樣,沒想到宋小少爺也挺注意的。」
「那是當然的,瞧瞧您老年歲都已經過半百了,走起路來依舊是虎虎生風、氣勢懾人,晚輩當然要多多學習才行。」沅沅忙不迭地又給高總管一頂高帽子戴。
人家本來就是女的!她有點兒受傷地在心裡咕噥了句。
「哈哈——你這娃兒真有意思!」高總管樂得哈哈大笑。
一旁的宋心豪也露出好笑的神情,瞭然地朝她眨眨眼。
「可別迷路了。」宋心豪叮嚀她。
「不會的,只是在附近隨便走走而已。」沅沅點頭道,「你們慢聊,我一會兒就進來了。」
說罷她便起身離開了——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到外頭走走,只是坐在那兒,就會無端地覺得心煩,她不知道要如何打破三人之間的僵局?如何讓事情有個圓滿的結果?
武功盡失的她,要怎麼對付舞媚媚這個叛徒呢?她不知道。
陸海峰會幫她嗎?她不知道。
要怎麼回答宋心豪呢?她也不知道——
「啊!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倚著涼亭的欄杆摀住頭,痛苦地低喃著。
「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是她哪裡做錯了嗎?否則為什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呢?
「你還好吧?」她身旁驀然響起一道關切的男聲,」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啊?」她一抬頭,陸海峰高大的身軀正佇立在她面前,「是你!你不是去談戰馬的事了嗎?」
「談得差不多了,不過等會兒還得陪丁大人到牧場挑選馬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他們呢?」
「在裡頭聊著。我想走一走,使出來了。」
「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你。」陸海峰若有所思地往「觀雲廳」的方向看去。
「這事不……不用你管!」被說中心事,沅沅微微紅了臉。
「不過,他卻對你一無所知,這樣對他豈不是有失公平?」
「你不會懂的。」
「你不說,我當然不會懂。」陸海峰對她不願多談的語氣完全不以為意。
「你幹嘛老愛管我的事?」沅沅露出一副戒備的神情,「我警告你哦,你少在他面前說些有的沒有的。」
「這麼看來,你們確實是郎有情妹有意了,只是,為什麼你的態度會——」陸海峰坐上石椅,看著她揣測般地喃喃自語。
「喂喂,」沅沅打斷他的話,「我說過了,這種事你就不用問、也不用管那麼多了!」
「既喜歡他,卻又什麼都不告訴他……這是——啊!原來是這樣!」陸海峰恍然大悟般地說道。
「少囉嗦!我還有重要的事問你!」沅沅一直想打斷他探索她和宋心豪關係的思緒。她不喜歡他那什麼都自以為知道的態度。
「你不想讓他扯進你和舞媚媚的恩怨裡,對吧?」
「喂,我們上次的話還沒說完!」
「你怕他有危險,對吧?」
「朋友一場,只要你幫我生擒舞——」沅沅頭痛欲裂,真想對他大聲咆哮,卻礙於這麼做,可能會連另外兩個人都給引來,只好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對對對!你說得都對!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關心你呀。」陸海峰皮皮地應道。狡儈眸光一閃而逝,一道計策已在他心中成形。
「你要是真的關心我,就幫我擒住舞媚媚,奪回門主令牌。」沅沅咬牙低吼道。她怎麼會遇上這麼「番」的人?
「這——」他露出為難的表情,「你也知道,天馬牧場立場向來保持中立,只做買賣,不干涉武林恩怨。」
「哼!那舞媚媚來找你那麼多次,為什麼你還沒有拒絕她?」沅沅涼涼地頂了他一句。
「不不,這不能混為一談,」陸海峰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舞媚媚來找我,算是『利益合作』,而不是恩怨。有利可圖,任誰聽到了都會好好考慮考慮的。」
「你——」沅沅氣結地瞪著他,「好,如果我現在請你幫我,那你要什麼樣的『利益』?」她還特別加重了「利益」那兩個字。
「咱們朋友一場,何必說得那麼現實呢?」
「喂喂,明明就是你自己說要利益的!」沅沅又忍不住揚高了音調。
「好了好了,你就別老是凶我了,」陸海峰擺出無辜的神情,「其實要幫你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製造一些立場,我,不,應該說是整個天馬牧場,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幫你都沒問題。」
「什麼立場?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陸海峰聳聳肩,「只要你當了場主夫人,整個天馬牧場不就都能任你差遣了?要擒下舞媚媚、甚至恢復你在暗影堂的身份,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少鬼扯了!我現在可沒那個心情!」沅沅的口氣聽起來就是覺得陸海峰在跟她玩笑。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我可是很認真的!」
「為什麼你要拿這種事來威脅我?」沅沅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沒那個感覺的!四年前是如此,就算現在,也是如此。」
「威脅?沅沅,你是這麼看待我的嗎?你未嫁我未娶,我喜歡誰,那是我的權利,我剛才說的是我認為最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要是聽不進去,那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