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聽了他的話,許太太臉上表情舒緩了些,顯然安心多了。
「另外,你的辯護律師薛律師是個很出色的律師,學識豐富、年輕有為,而且嫉惡如仇、極富正義感,你的案子交給她,大可以放心,她一定會贏得勝訴,替你討回應得的公道。」
「真的嗎?太好了!」
連丈夫的辯護律師都誇自己的律師好,許太太更是深信自己的幸運,能夠在人生最黯淡的時刻得到援助。
接著,他們又聊了些話,大都是關於薛雅箏的,薛雅箏從梁爾競口中聽到自己的事,更讓她感動與羞愧。
他即便正與她冷戰之中,也沒有口出惡言,所有提到關於她的事,全都是誇獎與讚美,沒有一句話不好,深深的愧疚與滿滿的感動頓時在心中激盪翻騰。
她愛他!
真的真的愛他。
也唯有此時此刻,她才敢如此坦承自己的愛。
沒多久,許太太先行離去,梁爾競還留在位子上默默喝著剩餘的咖啡,忽然身旁一道陰影靠過來,他下意識抬頭一看,立即匆忙站起,差點打翻咖啡杯。
「雅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梁爾競有點心虛慌張,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他與許太太見面的事?
薛雅箏不發一語,只是用一種激動又複雜的眸光,直勾勾地凝視他。
「雅箏?」
「爾——競!」
她突然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令他震驚不已。
「雅箏,你怎麼了?!」
「來,喝杯熱茶。」
將她按進自己的大皮椅裡,梁爾競隨即送上溫熱的茶水,安定她的心神。
先前她在咖啡店失控痛哭,嚇壞一干人,他隨即把她帶回辦公室,關起門來,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慢慢平靜。
「我……居然那樣大哭,真的好丟臉,真是不好意思……」
薛雅箏捧著熱熱的茶杯,想到自己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得淅瀝嘩啦的,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丟臉。
「別胡說,沒人會在意的。」他低聲安慰,隨即凝視她的眼睛,溫柔又強勢地逼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哭?有人欺負你嗎?告訴我!」
是誰欺負她?要是有人敢惹她哭,他絕不饒他!
「沒有。」她搖搖頭,不奸意思地低下頭說:「我……是為了你而哭泣。」
「什麼?」他登時一愣。原來罪魁禍首竟是他?
難道他又在不經意間惹她傷心了嗎?
「我聽到你說的話了,我……好感動。」想起他在咖啡廳對許太太說的話,她又不由得感動想落淚。
「你……聽到什麼了?」他面色窘紅,滿臉不自在。
「謝謝你替我安慰許太太,她一直很擔心萬一輸了官司怎麼辦,由你親自出面保證,她一定安心多了,謝謝你!」她微笑著道。
「你不生氣?」他還很擔心她知道他私下去找她的委託人,會大發雷霆呢。
「我哪有那麼多氣好生?你以為我那麼愛生氣呀!」她嬌嗔地白他一眼。
她不再對他橫眉豎目,變得嬌媚又可愛,他有點受寵若驚,語調也不自禁轉柔了。
「好好,你不生氣是最好。但是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咖啡店呢?」
「我搭計程車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外出,因為一時好奇,我所以就……」說著,她咬著唇偷覷他臉上的表情,怕他不高興,幸好他也沒計較她跟蹤的行為。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聽見我與許太太的談話?」
「對不起!爾競,我錯了,我不該要求你推掉委託案,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與尊嚴,真的非常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不但知錯而且勇於認錯,梁爾競驚訝之餘,自然是欣喜萬分。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古道熱腸,同情許太太的遭遇。」他知道她好心腸,其實也沒真的怪她。
「不,就算我是好心想幫助別人,也沒有權利要求你背叛你的當事人,我後來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無理。」
她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任性。
「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嬌蠻跋扈嗎?」他開玩笑地點點她的鼻頭。
「對不起!」她紅了臉頰,慚愧地低頭認錯。
「別這樣,我沒真的責怪你,你落淚我可會捨不得。」他捧起她含淚的臉龐,寵溺地細細凝視著,然後愛憐地吻了下她的小嘴。
「真的嗎?你真的不怪我嗎?」她驚喜又不敢置信,不斷頻頻詢問。
「如果你再不原諒自己,我才要怪你。」他笑著恫嚇道。
「好,那我不怪自己了。」她急忙閉上小嘴,不敢再提起這件事。
「乖女孩。」他又吻了她一下,獎勵她的聽話。
然而不怪她為了許太太與他嘔氣,並不代表所有的事情全部一筆勾銷,至少畢盛高的事他就很介意。
陰鬱的眼眸凝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悶悶地問:「你和畢盛高又是怎麼了?你不是很滿意他嗎?」
「我哪有很滿意他?那還不是你造成的!」他一提起這件事她就生氣。「是你要我去跟他交往的,難道你忘了?」
「但我看你也很樂意與他交往,還說他才是你的理想伴侶。」這項指控他很不服,想到當時他們卿卿我我的情景,他心底還疼痛不已。
「那是故意說來氣你的!」她歉疚又不好意思地承認:「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喜歡他,但是你居然說出那種話,讓我好生氣,為了氣你,我才故意跟他往來密切,很多時候我都想著你,只想從他身旁逃開。」
「沒騙我?」梁爾競沙啞而期待地問。
「沒騙你。」他以為她很騙人嗎?
「所以說,我可以解讀為你喜歡我?」
「你想怎麼解讀都可以呀。」她彆扭地將頭轉向一旁,不好意思看他。
「意思就是——肯定囉?」
薛雅箏紅著臉,不肯回答。
「是不是?」他追問。
她低頭不答。
「是不是?」他又再次追問。
她才終於害羞地點點頭,故作凶悍地嚷道:「是啦!我愛你,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