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伊芙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父母在這兒,這也是她會接下任務的主要原因,因為她絕不容許父母生活在一個動盪不安的環境裡!想想也好久沒有回來看看他們了,沒有通知他們就突然回來,他們應該會嚇一跳吧!聽說父親受了點傷,她決定先回家,從父親那邊瞭解一下宮裡的情勢之後,明天再進皇宮進行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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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拉普達拉流傳下來的文物典籍,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拉普達拉這一個民族,與外來文化交流融合最具體的表現,就是呈現在建築風格上。
儘管處在二十一世紀的拉普達拉已經是個現代化國家,但建築物除了基本構造是用鋼筋水泥築成之外,外觀的設計是千變萬化的。
規劃整齊的街道上,可以看見像廟宇般雕樑畫棟的、像四合院般紅磚灰瓦的、也有像童話故事中的城堡的、甚至有著風車的荷蘭式建築……各式各樣的房子、配上多彩多姿的顏色,把拉普達拉的街道妝點成一個既現代化、卻又充滿東、西方味道的迷離世界——
「先生,你是觀光客嗎?」汁程車司機的聲音從前頭的駕駛座飄來。這位客人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不像是拉普達拉的「產物」。
冰紗從窗外飛逝的景物中回神,簡扼地回答,「不是,我回來探親。」
拉普拉達是個已經維持了兩百年以上的中立國家,而且,拉普達拉只開放了某個小區域供觀光客觀光,其餘的地方是禁止觀光客進入的,就算國家元首過境,也必須事先以國際公文告知,否則元首就只能待在機場休息,不能進入皇宮接受招待。
而這位司機老兄,八成把她誤認為是冒著十萬美金罰金的危險、偷偷跑進來的觀光客了。
「你去冰德隊長的宅邸探親?難道你是——」司機的口吻充滿濃濃的訝異。
冰紗報以優雅斯文的微笑,當下決定這位司機老兄,就是她踏進拉普達拉首次惡作劇的第一人選,「我人現在都要往那兒去了,也不怕老兄你知道,其實我是冰德隊長的……」她故意要說不說的樣子,也知道那司機正張大著好奇的雙眼,頻頻看著照後鏡。
她忍著噴笑的衝動,裝出了個曖昧至極的笑容.輕柔地說道:「他的……同志愛人。」
「嘰——」刺耳的煞車聲立刻響起。
「喂喂,老兄,」雖然前後方都沒什麼車,不過冰紗還是被司機激烈的反應弄得好氣又好笑,她故意裝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再度把皇家侍衛隊隊長的頭銜搬出來,「小心一點,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冰德隊長可是會很生氣的。」
「你……你真的是……」司機轉過頭,像看到鬼似的直盯著她,你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相信就算了,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秘密,我也不想說太多,你聽過就算,不過你最好嘴巴閉緊一點,要是讓冰德隊長聽到什麼閒言閒語,我可是記住了你的車號哦。」冰紗掏出皮夾,大方地抽出五十元美金的紙鈔給司機,「喏,你的酬勞,不用找了。」
一直到她下車,那司機還是語無倫次的樣子.她甚至覺得,那輛計程車在離開的時候,快得就好像後頭有鬼在追一樣。
被她這麼一威脅,那位老兄應該沒那個膽去召開記者會吧?否則這種事真要傳開來,可真是「國丑」一件了呢!
「哈哈——」冰紗扶住皇家侍衛隊隊長宅邸圍牆邊的一棵樹,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
該進家門去了,接下來誰會是第二個被她整的人呢?害她都有點期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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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吃藥了。」愛麗蘭——也就是冰紗的母親,端著托盤坐上床沿,叫著床上頭髮已半白、閉著眼仍是一臉威武的老人,他就是皇家侍衛隊隊長,年近六十的冰德,也是冰紗的父親。
老眼半睜,看到托盤上的東西後立刻眉頭一皺,臉也跟著撇到一邊,「不吃!」
「不吃藥傷怎麼會好?」愛麗蘭語氣充滿無奈。
每次吃藥時間一到,她就得使盡渾身解數,跟丈夫打起攻防戰,而丈夫是天,她是地,她也不敢違逆他……誰來叫他乖乖吃藥呀!
「軍人該戰死沙場,不是躺在床上混吃等死,我要下床,我要進宮裡去要求陛下取消我的假!」冰德一古腦兒坐了起來,掀開棉就要下床——
「噯、噯——」愛麗蘭連忙將托盤往床頭櫃一擺,急急忙忙扶住冰德,「老、老爺子……不可以呀!陛下是體恤你勞苦功高,才會要你休幾天假的呀!」
「不行!我身為皇家侍衛隊隊長,陛下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我怎麼能休假呢?!有人想暗算我,就表示現在政局不穩定,我更不能丟著陛下安全不管,自己放假,我……」
正當愛麗蘭就快要阻止不了一心想衝出門去的冰德時——
「報告隊長、隊長夫人!」護衛兵的聲音突然在門外宏亮地響起。
「什麼事?」冰德停下動作問道,愛麗蘭為了顧及丈夫在屬下前的形象,也立刻噤了聲。
「外頭有人求見隊長。」
「是誰?」
「他說……他說是——」向來報告簡潔又俐落的護衛兵,竟然破天荒出現了結巴。
「不認得的一律趕出去!要申冤的叫他們滾到公平司去,我是軍人,我不處理那種事的!」冰德以為又是上門陳情的老百姓。
「報告!可是對方說只要說一句話,你一定會見他。」護衛兵繼續以宏亮的聲音報告著。
「什麼話?」
「他說他是你的私生子!」
夫婦倆瞠大眼,不約而同地互看著對方——
「混帳!我哪來私生子?!是哪個王八蛋說的?!叫他立刻滾進來見我!」中氣十足的咆哮聲緊接著從房內傳出。
「是!」
五分鐘後。
「嗨!老爸、老媽,好久不見!」冰紗提著行李袋,悠哉悠哉地從外頭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