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明的回答很簡單。
「沒有。」
「沒有?!」她難以置信。
「警方已經偵訊過了,那兩個人都不肯說出花錢要殺張鐵東的人是誰。」他握住方向盤,往鎮公所相反的方向駛去。
她太過認真的思考,所以沒有發現車子行駛的方向,並不是她想回去的鎮公所。她還提議:「用私刑拷問他們吧。」據說這招最有效!「拿本電話簿,放在胸口用鐵錘敲,就驗不出傷了。」她說得活靈活現,彷彿親眼見過。
這小女人,是從哪裡看來這麼多嗜血的主意?
陳志明再度歎了一口氣。
「那是犯法的。」
「但是,查出主使者是當務之急啊!」
「我會去追查。」事實上,他早就已經發出消息,傾盡人脈去追查,想要盡快解決這件事。
她眨了眨眼睛。
「我也可以幫忙查。」她說道。
他卻毫不留情的,潑了她一桶冷水。
「不行!」這兩個字,他說得斬釘截鐵。
春嬌可不服了。
「為什麼?」
「這件事情太危險。」
「我知道。」實在是太危險了,她的愛車差點就被毀了!
「我不要你涉入危險。」陳志明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我會擔心。」
天色幾乎全黑了,黑暗讓車內,添了親密的氣氛,他那醇厚的男性嗓音,就像是暖燙的蜂蜜,流進她的耳裡、心裡……
鐵漢柔情,任何女人也招架不住。
這不公平啊,在她學會防禦他的粗魯、他的霸道、他的可惡與無賴之後,他卻又在猝不及防的時候,用溫柔偷襲了她,讓她一時之間,根本措手不及。
她的心口,因為他的坦承,以及溫柔,而微微的緊縮著。
他竟還得寸進尺。
「再說,花卉博覽會的事,就夠你忙了。」他一句一句的,就是要把她拉離危險的漩渦,免得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她又一腳踩了進去。「你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不是嗎?」
「可是……」她還想再說。
「你跟客運公司,談妥接駁專車的事了嗎?」
她翻了翻白眼。
「上個月就談好了。」花卉博覽會的事情,正如火如荼的進行中。接駁專車重新烤漆,鮮明的色彩搭配可愛的繪圖,廣告效果十足。
「那些鬱金香呢?不是該全部種下去了嗎?」
「時間太早。夏季太熱,我打算在開幕記者會前兩個禮拜,才把鬱金香種下去。」鬱金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上百種的花木都要陸續種下。
「那,場地整理得怎麼樣了?」他又問。
「除了幾棟主題館的工程外,其他都已經就緒。」在她的緊迫盯人下,沒有一間廠商膽敢怠慢,全都卯足勁,加緊趕工。
陳志明誇張的歎了一口氣。
「你總還有事情沒做吧?」
她很想回答沒有。但是,事實上,關於花卉博覽會等著她去處理、去聯絡的事情,還堆得像山一樣高。
不過,既然眼前這些大事小事全都堆在一起了,那也不差再多一件事。張家會遭遇襲擊,隱居的生活曝了光,都是因為她的魯莽,她不幫幫忙,心裡實在很過意不去。
見她沒再回嘴,陳志明又補了一句。
「你不要再插手。」他警告。「別再莽撞行動,張家的事我會處理,好嗎?」
看來,要是她不點頭同意,這個男人會繼續念下去,說不定直到她耳朵長繭,他也不會放棄。
「好啦,知道了。」為了讓耳朵清靜些,她靠回椅背上,改採緩兵之計。「我不會再插手張鐵東的事。」撒個小謊,不算壞事吧!
他鬆了一口氣,嘴角再度勾起笑,笑容裡有溫柔與讚許。
「乖女孩。」
乖?
哈哈哈!
她在心裡偷笑。
從小到大,她就跟「乖」字,扯不上半點關係。這男人是對她還不夠瞭解,才會以為,她會乖乖聽話……
窗外的景色,讓春嬌突然坐直身子。
「這不是鎮公所的方向。」雖然夜色已濃,但她還是認得出,這條路並不是通往鎮公所。
「是啊!」他輕鬆的回答,繼續開車。「這是往我宿舍的方向。」
溫柔的笑容,已經變成了大野狼——不,大色狼——要吞吃小紅帽之前那不懷好意的笑。他看了她一眼,眼裡飽含的熱度,瞬間染得她全身火燙。
「我現在有空了。」他慢條斯理的說道。
她的臉又燙又紅。
「你有沒有空關我什麼事?」她假裝不記得,心兒卻是怦怦亂跳,看著窗外景色飛快後退。路燈照亮子夜路,車子筆直前行,離他的宿舍愈來愈近。
「記得嗎?」低沉的聲音,在夜裡聽來,帶著一絲沙啞。「我說過,要保留到下次。」
她的心愈跳愈快,就連柔嫩的手心,也因為下午飛車追逐時,偶然碰觸到他的男性留下來的記憶而刺癢著。
這很危險。幾乎在知道他的意圖後,她的心跳與呼吸就不由自主的紊亂,肌膚都變得敏感起來,那些歡愛的記憶,讓她一再想起,他是怎麼愛撫她、怎麼舔吻她,那粗糙的大手,是怎麼滑過她的全身……
第11章(2)
悍馬駛進車庫,四周變得更暗。
她坐在位子上,一動也不動,聽見他下了車,繞到她這邊,把車門打開。
黑暗之中,他的雙眸好亮。
「下來。」他伸出手,連聲音都因慾望而變得濃濁。
強烈的慾望也同時襲擊了她。但她努力克制著,就是不肯動作,還故意轉過頭去。
「我不要!」
驀地,黑影覆蓋了她。
「再給你一次機會,」巨大的身軀,懸宕在她身上,俊臉逼近了她,嘴角似笑非笑。「我還是可以送你回去的。」
那個「不」字,明明就滾在舌尖,但他靠得那麼近,近得她最女性的那一處都有了難以形容的騷動。
慾望的力量太強大,她無能為力。
陳志明在她耳邊,發出嘶啞的笑。用最快的動作,解開了安全帶,抓起那嬌小香軟的身子,扛進了黑漆漆的屋裡,直到床邊才將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