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惹得一身腥,冷煙涼心裡暗想,若不是某人把她拖下水,她怎麼會……
「冷美人,你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到環殿這裡作什麼?」海言悅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冷煙涼愣了一下。
她來做什麼?她來討伐大魔王,把他的罪行公諸於世!
「她來找我。」風鏡環訕訕地接道。
冷煙涼沒有反駁。
「冷美人找環殿做什麼?」海言悅明知故問。她就說,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姦情」啦,冰山還不相信。
「言悅找少卿做什麼,煙涼就來找我做什麼,是吧?」他的語氣中,含著只有她明白的曖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大家都明白的寵愛。
不是!冷煙涼在心中吶喊。大家都被蒙蔽了,他才是大魔王,他是……
可是,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能說,既然他對自己坦白了,對她這樣有心的話,她可以維護他、原諒他……
愚蠢!冷煙涼再次狠狠地罵自己,她還是那個嚴明忠心的冷煙涼嗎?竟然開始為了維護他而找借口替自己開罪。
尤其是他告訴自己的這一切後,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明白,他對自己的看重。況且他還那樣大言不慚地說喜歡她,她其實早就心動了。
她喜歡他,早就喜歡他的,無論是開始還是現在。怎麼辦啊……
「嗯。」冷煙涼神色古怪,以幾不可聞的聲音應出一個字。
海言悅看了看她垂下眼的樣子,又瞄了瞄風鏡環笑得十分開心的模樣,心裡暗自得意,她的推論果然十分正確。
而冷煙涼此時,只想再次把自己扔進水裡,冷靜冷靜。
有些事,冷煙涼還是覺得古怪,一時間又找不出原因,只能靜觀其變。
她問風鏡環,以後是不是還要繼續破壞風家,他卻狡猾得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說:那就要看煙涼你的功力了。
關她什麼事,難道她還得時時監視著他嗎?不能對內閣大人和風武白實話實說,她已經覺得很愧疚了。兩個人的秘密,她要是替他守,便是共犯;不守,將他已經承認的一切公諸於世……
不行!冷煙涼有些自我厭棄地疊起眉心,她沒辦法這樣做,做不到。
溫文爾雅的環殿是個假面王子,暗中做著損害家族和國家利益的事,說出來,他會得到怎樣的處置?他會變成什麼樣?
她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或許在他還沒說喜歡自己之前,就已經做不到了。
冷煙涼歎了一口氣,他喜歡她,而且還很喜歡,說得真是直接又坦白,肆無忌憚。而自己竟然覺得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很理所當然,她沒有太多掙扎,就順其自然地接受了。
好像她和他兩個人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難道自己是被他之前種種不經意的親密行為催眠得太深?不知不覺就產生依附他的感覺。
告訴她這個秘密,分明是想暗示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突顯她的地位,說不定是算準她不會告密,才會這麼放心。
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第一夫人的事,許多問題的真相還不明確,她和他的帳,來日再算。
他是真的喜歡她,又不是說好玩的,風鏡環的唇邊不自覺逸出微笑。
她看上去聰明伶俐,但其實是個木頭冷美人,他喜歡她的性子。
不過他家煙涼啊,似乎還陷在守密與告密的矛盾之中,而且對他的感情,也還懵懵懂懂,他得好好撩撥她一下,讓這丫頭趁早死心塌地栽到他懷裡。
「環,走了。」風武白在門外喚他。
「好。」風鏡環站起來整了整典雅的制服,溫潤的面容上,儘是愉悅的微笑。
王子是真的王子,假裝又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他一向表現自我,只是,愛搞怪的因子偶爾會在體內作祟而已。
風鏡環笑瞇瞇的跟著風武白走出風家,看著他家大哥英明神武的樣子,不由別開臉暗自笑著。
大哥,真是辛苦他了。
第七章
眾人齊聚在太和國宮,奇怪的是四大家族的大家長一個也沒到,全是各家的小輩。包括國主在內,也是繼位不久,這一場會晤的形勢,勾勒了太和國新一代的陣容。
連一向神出鬼沒、囂張慣了的海皇,也悠閒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等著看會發生什麼事。
在他的身邊,站著同樣悠哉的京維瑟。
宮少卿在左側,身旁是海言悅,而風家兩兄弟則站在另一側,冷煙涼回到了國主眷的身後。
眾人一片靜默,沒有人開口說話,全都靜候著國主的吩咐。
國主眷有一下沒一下地兩手交握互拍,一雙狐狸眼,狀似無意地瞥著下方一群人。
這些都是將來要輔佐他共同治理太和國的年輕人,有這些人在,才讓他的日子沒這麼難過,變得有趣一點。
說起來他這個國主當的是有點不負責任、有點壞心,沒辦法,誰教他是高高在上的國主呢?
「第一夫人在和國訪問期間遇襲,外界已經開始捕風捉影,東南陵的對外聲明中,強調這是我國的疏忽。」
國主眷伸手托住下巴,訕訕地說著,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
「更含沙射影的暗示,這是一場有目的的預謀。」他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面臉色凝重的眾人。
「真是的,誰讓當時就只有她自己在現場,到底是不小心失足落水,還是有人蓄意襲擊,怎麼都是她說了算囉!」
「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有跟在第一夫人身邊,而沒有……」風武白自行承擔所有責任,卻見國主眷隨意地揮了揮手。
「那個性情古怪的第一夫人要是一意孤行,你也沒有辦法。聽說是煙涼第一個衝進去救人的?」
站在國主身後的冷煙涼眼一垂,立刻走到前面,從容自持地朝國主行了行禮。
「是,我是第一個到現場的。」
可惜徒勞無功,非但沒救到人,還讓自己身陷危險。
「你可有發現什麼異樣?當時第一夫人是一個人嗎?」
「沒有,我趕到的時候夫人已經落水,並且只有孤身一人。」當時並沒有任何異樣,只是在進入水積島之前,她曾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