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沙古魯村並不在西伯利亞鐵路線上,所以他們得先坐到距離沙古魯村最近的站下車,再開著租來的吉普車走一段路後,才能到達沙古魯村。
綿延數百公里的西伯利亞鐵路是俄羅斯境內最長的鐵路,沿線所經過的地方,可以說是俄羅斯比較發達的菁華地帶,有時候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光是坐火車可能就得花上一星期、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火車上的車廂就隔成了像房間一樣,裡頭有簡單的床鋪和浴室,讓長途的旅客可以休息。
而這些車廂也是像飯店一樣有分等級的,只有商務車廂才有獨立的房間。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松田志朗替凱和伊芙弄到了個商務車廂的房間。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是在火車上的第一天下午,根據車程表看來,他們要到距離沙古魯村最近的站,得搭八天才行。
搭了五天的船,一上岸又馬不停蹄的趕著坐上火車,上了火車後兩個人幾乎都累癱了,等到進了屬於自己的車廂房間裡,將門上鎖後,行李隨手一擱,兩個人就倒到床鋪上呼呼大睡了--
這一覺睡了好久,醒來後,才發現已經傍晚了。
伊芙是被肚子的一陣空虛感給餓醒的,她一醒來,發現凱還抱著她,睡得正熟哩。
她想起了以前凱剛到她家的時候,睡眠品質並不好,他常會作惡夢、而且很淺眠,稍微一點聲響就很容易把他吵醒了。
不過自從他們發生關係、睡在一起以後,他的情況就改善了很多,他說有她在身邊,讓他有種充實又安全的感覺,也讓他變得很少作一些奇奇怪怪的夢了。
這是好現象呢!她一個人自顧自地微笑了起來。
「在笑什麼?」就在她醒來後不久,凱也似乎有所感應而醒過來了。
「看你睡得不錯,覺得很高興呀。」伊芙的手頑皮地撫著他臉頰。
「是啊!」他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著,「有一個又軟又香、舒服又暖呼呼的抱枕讓我抱著,我當然睡的好了。」
「什麼嘛!原來我只是一個抱枕而已啊!?」
「對呀。」一個讓他視為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抱枕,他在心裡說道。
「討厭啦!我才不要當抱枕而已咧!」啊--這個傢伙就不會說點甜言蜜語讓她開心一下嗎!?她假裝生氣地翻身坐了起來,誰知道被子掀開,涼意一來,她立刻就「哈啾」了一聲。
「哇!好冷喔!」雪衣脫掉了,她只穿著毛衣睡覺,雖然車廂裡有放暖氣,但外頭是零下二十度的低溫,空氣裡還是充滿了冷意。
「笨蛋。」凱趕緊起身將她拉進懷裡,再用棉被密實的包裹住兩人,「怎麼突然爬起來了?」
「哼--誰叫你都不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哄我開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會說實話,不會說好聽的話。」
「好吧!」她伸手抱住了他,用很踹的語氣說道:「看在你還懂得馬上幫本小姐保暖的份上,本小姐就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是喔,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寬容大量。」這小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好,他決定小小懲罰她一下,延後說出他剛剛心裡想的那句話了。
這時候,一陣咕嚕咕嚕聲傳進兩個人耳裡--
「哇--」伊芙馬上破功,笑了出來。
「你喔--」凱一副好氣又好笑又無可奈何的語氣。
「嘿嘿--」
「說吧,要吃什麼?我去拿。」
「這火車上有什麼可以吃的?是有人會送來,還是我們得自己去拿呢?」
「我也不知道,得先去問問看。」
「喔。那你要小心一點。」
「我會小心的,多虧這個面具,讓我免掉了不少麻煩。」
「OK,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用了,天氣冷,你待在房裡就好。」
「不是,我是想要出去四處看一下,瞭解這一台列車上的環境。」
「也好,不過經濟車廂的房間龍蛇混雜,你不要在那裡逗留太久。」
「OK,我會小心的。」
「東西拿回來後如果你還沒回來,我再打手機叫你。」
「嗯。」
兩個人下床穿上大衣,一個是去找食物,一個則是忙著探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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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道一路走來,伊芙發現這一列列車,光是商務車廂就佔了八節,而每一節商務車廂有三個房間,她和凱的房間就是位在第三節車廂的第一個房間。
根據牆上貼的圖示,八節商務車廂走完後,接連的是第九節跟第十節的廚房;從第十一節車廂開始一直到第十五節,都是短程旅
客的座位;而從第十六節開始一直到第二十節,則是凱所說的,龍蛇混雜的經濟車廂;而站長室在第二十一節,也就是最後一節車廂。
凱牽著她的手經過了長長的八節車廂,她看到了每個房間門都關著,也看不出來裡面到底有沒有人。
凱到廚房所在的車廂就停下來了,她則是繼續前進,來到短程旅客的座位區。
電動門一滑開,她在心裡「哇」了一聲,光看眼前這副情景,她已經知道如果要再繼續往下走,恐怕是很困難了。
什麼短程旅客座位區嘛!竟然只有左右各一排,長條型的座位,除了坐在座位上的人外,剩下的人全都在中間空出的大走道上或坐或臥,還有一個婦人乾脆把毛毯鋪在地上,當場替小Baby換起尿布來了。
幾乎沒有走路的地方了,如果她要過去,勢必得請在走道上的那些人一個個起來才行。
她想了想,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待著好了。
於是她又往回走,經過廚房,看見有幾個人也在那兒等食物的樣子,不過凱已經不在那裡了,所以她繼續往自己房間的車廂前進。
走到第四節和第五節車廂交接的地方時,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灰色及膝皮大衣、頭戴鴨舌帽、臉戴黑墨鏡、圍著咖啡色圍巾,幾乎看不到臉的男人,她之所以會知道對方是個男人,還是從他穿西裝褲和皮鞋的樣子判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