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她都快忘了她有個保鑣的事,「我、我不需要你……你的保護。」從爸爸指派他保護她到現在已經兩個禮拜了,今天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露臉,而且還是在這麼狼狽的場面過後。
「是嗎?」他斜覷著她,毫無反抗能力還敢那麼不識相地頂撞別人的,她可能是唯一的一個,她難道沒聽過什麼叫作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當、當然。」兩個禮拜了,她完全沒有感受過他的「保護」,更別說他根本是袖手旁觀了,路過的陌生人至少還會關心一下她的狀況,而他──
「反正我也不打算保護像你這麼懦弱的人。」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這傢伙怎麼這樣?她又沒招惹到他,需要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嗎?「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你大可不必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花橙冷峻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唇角微揚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勇氣可嘉,但實力仍待加強。」
「用不著……你管!」從她進入學生會、得以親近風靡無數少女的凡爾賽學生會成員開始,她的學生生活就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找她麻煩的人多到數不清,她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前一陣子,因為深藍學長的特別照顧,讓她清靜了好些時日,不過最近甚囂塵上的「拋棄論」肯定又會把她推入萬丈深淵當中了。
「我只是閒著無聊過來晃晃罷了。」他的手從口袋裡抽出來,打開手中的香煙盒抽了一根叼在嘴上。「沒想到就讓我遇上這麼戲劇性的場面。」
「我要進教室了,想笑儘管笑吧。」顏冬雪深吸了一口氣,屏住,然後大跨步地越過他身邊走去。
「等一下──」探手抓著她的手腕,花橙把一張紙條塞進她手心裡,「上面是我的電話,有事打來。」
她的臉頰躍上兩抹淺淺的紅暈。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冷酷無情的人嘛。
「不過,最好是別打。」鬆開手,他將嘴上的煙點燃抽了一口,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了他微卷的髮絲,掩去眸底銳利的眸光。「因為我通常都沒空。」
「你──」她氣結地說不出話來,為了剛才輕易被感動的想法而懊悔不已,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花橙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只有他桀驁不馴的鬈發在風中飛舞的畫面映在顏冬雪火光四竄的眼底,以及淡淡的洗髮精香味繚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 *** ***
顏冬雪走進教室,左閃右躲還是逃不過好友江恩的法眼。
「你的臉怎麼了?」捧著她的臉蛋,他秀氣的五官皺了起來。
「不小心被樹枝劃傷的,沒什麼大礙。」她把臉撇向一旁,避開他懷疑的視線。
江恩挑高了一道眉,覷著她,「我們學校的樹枝還長了五隻手指喔?」清楚的五道指印都還未消退,她竟然睜眼說瞎話?
「這……」她伸手撫著臉頰,想不出更好的說詞。
「你竟然對我說謊?不把我當好朋友了?!」他悶哼了聲,不敢置信,「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耶。」
「江恩……」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
「誰又找你麻煩了?我去替你討回公道。」他真的搞不懂那些膚淺的女生怎麼老是喜歡找小雪的麻煩,小雪那麼善良無害,她們真的是太過分了。
「算了,沒事。」她就知道江恩一定會替她抱不平,但這不是她要的。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計較,難怪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會得寸進尺,一再地給你難看。」他說得憤恨難平,「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去找深藍學長談談,看他究竟是怎麼看待你們的關係。」
「不……不要去,這跟深藍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顏冬雪抓住他的袖子,不然他肯定會立即衝去找耿深藍理論。
「深藍?」江恩蹙著眉頭,思索著這個稱謂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現在你不叫他深藍學長了?」
「呃……」她反應不及。
「你們的關係是不是有什麼進展沒向我坦白的?」他瞇起眼睛,一寸寸朝她逼近。
「你、你別亂猜,怎麼可能。」曾經,她也以為耿深藍真的對她產生好感,不過現在真相大白,巧合也好、刻意也罷,他對她的好是很單純的,只是見不慣她被欺負。
「為什麼不可能?他都對外宣稱你是他的女人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對於深藍學長,江恩有著莫名的崇拜,尤其是他想保護自己的女人所做的宣言更是讓人為之傾倒。
只可惜,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只能在旁默默地欣賞他。
「那是……」在她知道真相後,一直很猶豫要不要把事實告訴江恩,基於一些安全上的考量,她甚至連名字都還未去做變更。
「是什麼?」他看得出來小雪最近心事重重,但她沒有主動提及,他也就沒有追問。
再三考慮之後,顏冬雪決定對他坦白,「深藍是我的哥哥。」
「哥哥──」江恩張開的嘴被她摀住,只能支支吾吾地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小聲一點。」她環顧四周。幸好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深藍學長怎麼會是你的哥哥?」江恩也十分配合地壓低音量,眼睛像雷達似的四下梭巡著有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老實說,剛知道時她的心情也有些失落,雖然她不敢奢求像耿深藍那麼出色的人會喜歡她,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也會有一些浪漫的幻想,希望王子可以注意到公主的內涵,而不是以貌取人。
「這件事情確定嗎?」太過戲劇化的轉變,感覺不是很真實。
「嗯,我媽媽親口證實的。」
「顏冬雪──」教室外有人喊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