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有心愛的人?」
尚香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震住了。
「妹妹?」
毫無徵兆的警訊閃過腦海,她不動聲色的微笑,「這樣說來,姊姊是有心上人了?」
白玉蘭默認。
「能被貌如天仙的姊姊喜歡的男子一定很幸福。」那只爛蝴蝶,整個江湖上有名有姓的美女都鍾情於他。
「妹妹才是幸福。」
她眨眼,不解。
白玉蘭盯著她,一字一頓地道:「因為表哥喜歡的是你。」
這種語調真像拿刀一刀一刀的切她的肉,眼前明艷如花的美人為什麼突然有點像夜叉?
「姊姊真愛說笑。」她不以為然的笑,老練的裝傻。
她的態度讓白玉蘭有些摸不著頭緒,狐疑地看著她,「難道你感覺不出來?」
「姊姊莫要忘了,我跟大哥有結拜之誼,他待我如妹,自然比別人親近了幾分。」
「你認為你倆只是兄妹之誼?」白玉蘭不敢相信有人會如此遲鈍。
她當然不這麼認為,可是,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最好這樣表態,從小到大這不知多少次救她於水火之中,她不會笨到漠視它的警告。
「難道姊姊認為還有別的意思嗎?」她天真的反問。
「啊,不,沒有,表哥對家人是比較關心。」就讓她以為是親情好了。
「姊姊,走了這麼久,我有些渴了,不如我們到前面的涼亭坐下歇歇喝杯茶?」她笑著指著前方涼亭詢問身邊的美人。
「好。」
*** *** ***
輕歎聲在夜風中吹散,尚香有些挫敗的捶著自個的腦袋,幹麼一直歎氣,明明不想的。這樣想著的時候,歎息聲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逸出口。
人家是表兄妹,兒時玩伴,有許多溫馨甜蜜的回憶不足為奇——可是,為什麼她也有哥哥卻從沒有這樣美好的童年?
秀麗的小臉泛起憂傷,望著月亮的眼睛慢慢籠上一層霧氣。
似乎有記憶開始她就一直是一個人,哥哥要好久才會來看她一次,所以她討厭月圓,討厭夜晚,討厭那些在黑夜出沒的野獸……依稀中彷彿看到一抹瘦小的身影孤獨而堅強的生活著……
「為什麼哭?」
她心中一驚,伸手往臉上摸去,才發現不知何時淚已垂落,急忙用手抹去,揚起笑臉,「這麼晚了,大哥還不睡啊。」
「為什麼哭?」秦憶風站在窗前盯著她被淚沖洗過的眼,她剛剛明明很悲傷,為什麼要強顏歡笑?這如花般的笑靨讓他心疼,也讓他明白自己對她的瞭解還不夠。
「沙子吹到眼裡了。」她調皮的眨了下眼。
「那沙子還真多。」
「是呀,真多。」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他從窗口一躍而入,輕鬆的落到她的身邊。
「需要我幫你把沙子吹出來嗎?」他體貼的問。
「已經隨著眼淚流出來了。」
「你不開心。」他很肯定,今夜他聽到她無數次的歎氣。
轉頭去看天上的一彎新月,她口氣淡淡地,「大哥的童年很幸福。」
「你不幸福嗎?」似乎白天表妹回憶兒時光陰時她的神情就不對勁。
「園子裡的鞦韆架是大哥跟姊姊搭的嗎?」
「不是,是盟裡的叔叔搭的。」
「我小時候為了搭鞦韆架從樹上摔下來兩次。」
他看著她,浸淫在月光中的她語氣平靜而祥和,他卻感到一陣心疼,為兒時的她。
「香兒——」他輕聲喚她,伸手將她攬入懷。
默默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陷入往事的回想,「我不喜歡夜晚,小時候夜裡野獸常常出沒,慢慢長大了才不再害怕。」
「也怕打雷。」他補充。
她抬眼瞪他,然後掙開他的懷抱,坐回窗前。
「草廬似乎一直是你一個人居住。」他不著痕跡的試探。
「嗯。」
「毒閻羅不是你很親近的人嗎?那時你們還不認識?」提起情敵,他語氣顯得不佳。
「我們不能住在一起的。」她眼神閃了閃。
「男女有別。」他明白。
那是因為當時年輕氣盛的大哥在外結怨大多,怕連累她,不得不分開住。
「以後我會在你身邊,你不會再寂寞了。」原來以前曾經看到的寂寞是真的。
「我已經習慣了。」雖然有時也會感到孤寂,好在這些年她一直想辦法讓自己不寂寞,即使被人追殺也好過孤獨一人。
偶爾還有他會找上門,她真的一點都不寂寞……
他心疼地看著她,今夜的她有些憂傷,跟平日看到的那個古靈精怪、彷彿有無窮活力的尚香很不同。
「我不喜歡月夜,會讓人沒來由地有些感傷呢。」她露出自嘲的笑,「大哥就當我胡言亂語好了。」
「好。」他體貼地搭腔。
「夜深了,大哥該回去休息了。」地委婉地下逐客令,有些睏,想早點睡了。
「我還以為自己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防止你再次夜探金庫呢。」他要讓她徹底改變心情。
她是有這個打算,只不過今天沒心情。
「大哥也說過我不是貪財之人。」
他唇畔的笑意更深,「那我就不知道是誰最近老是很隨意地在盟裡走來走去。」他刻意在隨意二字上加重語氣。
「難道我散散心也不可以嗎?」他越提防她就越有興趣。
「可以,」他沒得反對,只是有但書,「不過有些地方還是不能擅闖。」
「小妹一向做事隨性慣了呢。」她的笑容微透挑釁。
他看著她搖頭,真想告訴她絕對會白忙一場,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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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閻羅盯上了秦憶風?
秦憶風槓上了毒閻羅?
究竟是誰先挑上誰已無可考證,總之,江湖人人知道的只有一個事實——這兩個男人是仇人。
「誰說他們是仇人的,明明就是礙於正邪身份因愛生恨的典型例證啊。」
人潮雲集的八卦茶寮,一個站在樓梯口的說書先生語出驚人,讓茶寮有片刻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