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非、仲非……」
沈墨心哭泣的聲音幽幽滑入他耳內,好想叫她別哭,但他已失了所有力氣,什麼也不能做,頭越來越沉,意識越飄越遠……
第八章
「我、我會保護你。」流著鼻涕的小鬼,雙肩不停顫抖著,但神情仍舊堅定的對小女孩說。
耍什麼英雄啊,關仲非?
沈墨心聞言蹙緊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保護我?哎呀,你不要說傻話,快點讓開,小胖他們就要打過來了。」她推開他瘦小的身子,鼓著雙頰說道。
對方人馬共有三個,關仲非拿什麼來擋,再說他那麼瘦,被小胖輕輕用肥手一推就會跌倒了說。
這種事,還是交由她來吧,誰叫她長得比較粗勇。
「不,由我保護你,我發誓我一定會保護你。」他深吸一口氣,衝到她面前,張開雙手宣示保護到底的決心。
「讓我來。」
「讓我來。」
就在兩人爭吵不休時,對方為首的小胖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吵死人啦,這兩個膽敢闖入他們的秘密基地,就是兩個都欠揍,誰也逃不了。
「別婆婆媽媽的,兩個一起打。」一聲令下的同時,對方三人同時衝過來。
「打打打……」
就在那個當下,三個小鬼一人一拳,全揮向身子弱小的關仲非。
任憑他再有過人意志,誓死保護沈墨心的決心,還是擋不住三個人的力氣,不消兩三下,他就已經被打趴在地上,鼻青臉腫。
唉,一點英雄救美的瀟灑氣氛也沒有。
「夠了,你們三個打他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沈墨心劍眉一豎,發出大吼,說著昨天從電視劇偷學來的台詞。
「哼,那麼我們……就改打你。」小胖似乎剛剛打不過癮,連對小女生也想痛下毒手。
想打她?那就快上吧,她早等得不耐煩了。
沈墨心小小的身子向前,就是一拳一腳的踹打,三個小男生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通通被她打掛。
「你……」小胖揉著發疼的胸口,肥手抖個不停的指向她。嗚……好痛啊,他要回家跟媽媽說啦!
「我,我怎樣?哼,這拳是代關仲非還你的。」不客氣的又一拳打過去,沈墨心報仇從不手軟。
「嗚嗚嗚嗚嗚……」小胖搗著肚子,肥臉哭得扭曲,鼻涕眼淚全混在一塊,看起來可憐兮兮。
「再不走,我還要打。」她雙手叉腰,一臉兇惡的說。
三個小男生立即抖了下,馬上轉身沒命似的逃走。
看著小小身影跑遠後,她才回過頭,拉起呆坐在一旁的關仲非,主動幫他輕輕拍去身上髒污。
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緊握著拳,眼神充滿忿怒。他氣自己弱小,氣自己不能夠保護墨心,氣自己氣自己……
「回家?」沈墨心睜大圓圓的眼兒,對他說。
「下次我一定會保護你。」他吸吸氣,一臉堅定的說。不管被打幾次,他都會努力保護她。
她露出甜甜微笑,點點頭。
「好,讓你保護。」
關仲非莫名的紅了瞼頰,她嬌俏的模樣深深的震撼住他,心頭暖烘烘的像是在冒煙一樣,他牽起她的小手,緊緊的握住她。
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柔柔軟軟小手握在手裡的觸感。
「我們回家。」他發誓總有一天,一定換自己來保護她……
「嗯。」
兩個小小人兒,綻出一樣笑容,在夕陽照映下,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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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關仲非徐徐睜開雙眼,彷彿作了個美麗的夢,他回到過去,看見了一位長髮大眼的女孩,淺淺甜笑著對他說話,還緊緊握著他的手。
他手動了下,掌心傳來溫熱體溫及按壓力道。不是夢嗎?還真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眼睛瞄到一雙小手正覆著他的手,目光再往上抬一點,一個熟悉的睡臉正呈現在自己面前。
微蹙的眉心,濃密如羽扇的睫毛,翹又挺直的小鼻,粉嫩唇瓣輕閉……他目光眷戀的看著,唇邊有不自禁的微笑,探手觸摸光滑肌膚。
沈墨心睡得香甜,完全沒發現照顧的病人已經甦醒。
直到他低身,柔唇滑磨過她臉頰時,遲鈍的她才驚覺不對勁,幽幽清醒過來。
「你醒了,幸好你沒事。」看見他正望著自己,鬆了口氣,舒開打結的眉心,眼中充滿開心。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發燒嗎?」關仲非撐起上半身,看見床邊桌上擺著感冒成藥。
驀然,她的眼眶泛出晶瑩淚滴,順著臉龐滑下,腦中還清楚記得他昏倒的那一刻,內心驚恐的感覺。
不想失去他!
她抱著他軟倒的身子,難過得哭出來,但隨即恢復鎮定緊急叫來飯店的人,最後還出動醫師來飯店替他看病,才知道原來他只是發燒。
一定是那時他偷偷跟蹤,沒多穿衣服受寒的後果……她又氣又急的怨惱他,但心裡卻又擔心死了。
她絕不會扔下正在生重病的他不顧,不得已只好先打電話回公司請假,決定留在這裡照顧他,直到他病情好些為止。
「你哭了。」關仲非疼憐的幫她擦去淚水。
「廢話,你當時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差點把我給嚇死了。」她順從的偎進他的懷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只不過是一時頭暈了些,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低聲哄誘著,長臂圈住她的身,撫摸著她的長髮。
「要是你再也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回想起那畫面,她又心慌的抬頭望著他,可憐兮兮的張大眼瞧他。
「不會,我還要保護你,怎麼可能會捨得下你,再也不睜開眼?」摟著他的親親愛人,他字字真誠地說道。
沈墨心低抽一口氣。「你可要說到做到,一輩子保護我。」
「好。」他應了聲。
小時的回憶與現今重疊,他真的成為最能保護她的人,也唯有他才能給她安全感,心裡突湧起一陣感動,夢境最終化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