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天敵共處四年以上,她想都不敢想。
本來以為調職已經夠讓人沮喪的了,沒料到的是,回到家,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她。
原來房東準備整修大樓,因此與所有的住戶都提前解約,而她,不知道是房東漏了通知,還是她不記得這件事,前幾天還笑著收走她上個月房租的房東,就這麼把她趕了出來。
更慘的是,她這個月的薪水全都拿去貢獻給銀行償還欠債,身上只剩下一千元。
本以為可以到朋友家暫時避避難,哪裡知道她那喜歡四處遊玩的朋友不知道又去哪裡流浪了。
「可惡,好歹也把房租退一點給我啊……沒良心的房東!」韓聿柔一記空踢,鞋子就這麼飛了出去,「啊……」
狼狽如她,趕緊拉著拖車上前,將鞋子撿起來。幸好沒有踢到人,現在的她可是禁不起任何意外。
沒錢、沒地方住,她只好站在街頭發呆,不知道應該怎麼度過這個月,原本想著這個月已經暫時撐過去了,怎麼知道臨時發生的變故教她完全沒有反應的餘地。
這時,她不由得恨起自己平常怎麼不多省點,怎麼不把每一塊錢都當寶似的存起來,等到事故發生後,再來埋怨自己身邊沒有一點周轉的錢。
一想到面臨的絕境,韓聿柔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腦袋,「韓聿柔,你這個大呆子,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一聲怒斥伴隨著巴掌的清脆聲響傳來,教韓聿柔嚇了一跳。
她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醫院門口那幾盞目光燈下,有一對男女正在爭執。
不過,說是爭執也算不上,正確的說法是那名女子對著男子施暴。
那男子背對著韓聿柔,因此她並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只有見到他修長的身形與那頭飄逸的長髮。
說真的,若不是那男子的身形十分男性化,光是看那頭長髮,她會以為是女生。
但是女生沒有這麼男性化的身材,而她此時將男子聯想到另一個她認識的,也蓄著一頭長髮的人。
她的天敵,就是留著一頭讓女孩子嫉妒不已的長髮。
打一見面,他就批評她的頭髮,也因為如此,就此種下兩人不共戴天的仇恨種子。
但是她下意識的搖搖頭,不願想起天敵的樣子,讓自己的心情更差。
「你太過分了,我只不過是遲到兩個小時,你竟然就要跟我分手!你說,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早就想跟我分手了,所以才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我?你不用解釋了,我不想聽你的理由……」蔡芳雯見男子沒有回應,於是說出更難聽的話,「你說,那個女人是誰?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女人比我蔡芳雯還好,讓你捨得離開我去找她!你說話啊!你說啊!」
韓聿柔看見那名喚蔡芳雯的女子對著男子就是一連串的痛罵,完全沒有換氣,而男子的定力也真好,竟然任由她從他的祖宗十八代罵到這一代,再從這一代倒罵回去,也不見男子吭一聲或變過臉色。
韓聿柔不由得佩服起男子的忍耐力,換作是她,老早就罵回去了,而他竟然有辦法不為所動。
「好吧!」男子像是終於找到空檔插話,聳了聳肩。
不只是蔡芳雯,連韓聿柔這個旁觀者都不禁屏起氣息。
「既然我說沒有第三者,真的只是因為你遲到讓我等了兩個小時,我才決定要分手的,你不相信,那就當作真的有第三者好了,這樣你會比較好過嗎?」男子不冷不熱的反問。
啪的一聲,男子又被賞了一巴掌。
「我就知道,真的有女人!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說啊!」蔡芳雯的尖叫聲大到連旁邊經過的車子都緩下速度來觀看,但是當事人渾然未覺。
韓聿柔大呼這男的太笨了,連連搖頭。
怎麼會有男人笨到在談分手時,女方都已經歇斯底里了,還火上加油?這樣怎麼可能會和平分手呢?
「呆。」韓聿柔小聲的說出評語。
不知怎地,男於似乎聽見了,在她沒有自覺的時候,他飛快的掃視她一眼。
這時,蔡芳雯正好開口質問:「那個女的到底是誰?」
「你真的想知道?」男子說話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怎麼的,似乎就是這麼不冷不熱。
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說話方式,在在令韓聿柔想起她的天敵……
「當然!我要看看是誰把你從我的手中搶走!」
「好吧!」男於再次聳聳肩,然後轉身,邁開大步走向韓聿柔。
正等著看好戲的韓聿柔沒有察覺到危機的到來,只是一逕等著男子把那個第三者叫出來。
沒想到他朝著自己走過來,她還不停的往後看,以為第三者是在她身後,直到她眼前一黑,這才發現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發現自己,來到自己面前。
然而更令人吃驚的還在後頭,當她一看清楚男子的面貌時,不由得驚呼一聲,「你……」老天!這不是……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男子抱了個滿懷。
才想著要推開他,韓聿柔卻還是遲了一步,只聽見蔡芳雯踩著高跟鞋快速的來到他們的面前,手指著她。
「就是她嗎?」
「嗄?」韓聿柔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她,她就是我的新女友。」
什麼?
韓聿柔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多了個男友。
她……她怎麼可能跟他交往?!她寧可養頭猛獸,也不要跟他交往!怎麼這個死男人就這麼光明正大,一點也不心虛的說謊呢?他都不怕咬到舌頭嗎?
蔡芳雯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似的瞪著韓聿柔,韓聿柔被瞪得心生畏懼,下意識的更往男子的懷裡靠去。
這個充其量不過是本能的舉動,無疑更添加了蔡芳雯的火氣。
「她有哪點好?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她怎麼比得過我?她是用了什麼手段綁住你的?」
現在是什麼狀況?
韓聿柔想為自己辯解,但是男子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硬是將她的頭壓向他的胸膛,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放開手,害得她只能徒勞的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