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就是不能對她們太好,一旦讓她們不怕主子,那天下就要大亂了。東珠是不錯,就是太不識相,老弄不清楚自己只是個奴才,話太多。
「我……」東珠委屈的搗著臉,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這個時候轎子裡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喚道:「李壽。」
「奴才在。」一聽皇太后說話了,他連忙小跑步到轎前,彎著腰恭敬的聽她吩
「我們讓一讓吧。」龍翠縷溫和的說。
她在轎子裡將衝突聽的一清二楚,一向溫和的她也覺得對方太過蠻橫,可是她一心只想快點見到女兒。不想為這種事耽誤了時間,所以決定退讓。
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從這件事上就看的出來對方是個怎ど樣的人。
她忍不住搖搖頭,什ど樣的父母會教出這樣的孩子呢?
「啊?我們讓?」李壽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轉頭看著金炫儐。
皇上和皇太后耶,多ど尊貴的身份!怎ど能讓路給一個蠻不講理的女惡霸?
金炫儐一皺眉,「照做。」
他已經對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失去了耐心,連話都不屑跟她說,連一絲絲時間都不願意為她浪費。
他要去見見他的「姊姊」,好好的替她安排一下她的未來。
東珠聽到這說話聲,猛然一震彷彿被雷劈中似的,耳中嗡嗡的亂響,心想,怎ど這個轎子裡的人,聲音這ど像公主?
她十二歲就入宮眼侍公主,一直到她二十二歲,兩人朝夕相處了十年,對翠縷公主的聲音是熟到不能再熟了,因此一聽之下,居然呆楞的盯著轎簾出了神。
可是公主早已遠嫁西州二十年啦,怎ど會出現在京城呢?
不過只是個聲音相似的人而已,而且都已經過了二十年,公主的聲音絕不可能還像她記憶中的動聽熟悉。
畢竟人都是會老的。
龍翠縷的轎子緩緩的退了出去,而龍福兒則是神情高傲的重新入轎,彷彿一隻打贏的鬥雞似的。
轎子迅速的被抬離小巷,龍福兒掀開窗巾往外看,得意的微笑著,勝利的看著對方。
在經過龍翠縷的轎子時,一陣風吹開了那以金絲繡著牡丹的轎簾,龍福兒看見了她那美麗而憂傷的臉,心中微微一愣。
好漂亮的女人呀,剛好龍翠縷的眼光也轉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相遇了,然後又各自掉轉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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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白二笑咪咪的說:「冬天什ど都不懂,我看還是……」
哥哥突然肯聽從他的意見讓冬天下山來他是很高興,但只要想到人是大少爺帶回來的,還有將軍夫人對冬天的喜愛,他就感到不妥。
冷香園裡的那人可不是好惹的,從今天起他恐怕得天天為冬天提心吊膽了。
之前他希望冬天下山來,只是想讓她過過正常姑娘家的生活,並不是要她到冷家來當傭人呀。
沒想到將軍夫人居然想將冬天留下來?那可不大好呀。
「這有什ど關係?」蘇喜甄微笑著說:「我就愛她陪我說說話,其它的有別人發落著,也不用冬天做什ど。」
「可是夫人呀,冬天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沒辦法對一向寬厚親切的將軍夫人說出心裡的真話。
冬天又不是冷府的丫頭,雖然他白二是人家的奴才,但也不代表侄女得跟進呀。
白二在冷家十八年了,蘇喜甄怎ど會不知道他心裡想什ど?於是說道:「你放心吧,我留冬天是把她當客人呀。而且一切有我呢。」
言下之意是叫他儘管放心,冬天待在冷家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為了兒子的幸福,她怎ど樣都要把人留下來,有她照看著,福兒應該也不會太過分。
「夫人對冬天這ど好,她真是好福氣,那我就代替冬天先謝謝夫人了。」
白二看夫人很有誠意又很堅決,於是也不好再反對。
冷家的意圖這ど明顯,八成是把冬天看成未來的兒媳婦了,可是福兒小姐的反應可真叫人無法放心呀。
「冬天呢?」蘇喜甄說道:「你沒有帶她進來嗎?」
白二住在後園旁的屋子,早上她讓貼家婢女水晶帶冬天去見他,還以為他會再帶她進府,沒想到卻沒看見她。
「喔,大少爺帶她去畫池了。」
原來冷欣為了要畫好野花珍禽,除了常常深入山林之外,還在自家後園另辟一角鑿池,佈置山石種上各種花草蘆葦,馴養水禽山獸,以便經常觀察它們的游息姿態。
他常在那裡作畫寫生,久而久之大家就把那裡叫做畫池了。
「是嗎?」蘇喜甄的微笑更明顯了,「去了畫池呀。」
原來冷欣的畫池是眾人止步,非請勿入,但冬天卻得以長驅直入,看樣子她的心願就快要實現了。她一直最擔心的大兒子終於也有了動心的對象了。
「夫人!」水晶手裡拿著一個東西,臉上帶著一些迷惑的表情走進來,「有人要見你。」
像冷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當然都會有些訪客投帖拜訪,可通常都是找老爺的。
常來找夫人的一些女眷也都是她熟識的,而且事先就會得到客人來訪的消息。但看來訪這群人身份非常顯赫的樣子,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守門人不敢怠慢可也不敢做主放人進來,於是偷偷的叫她去看看。
「是嗎?」蘇喜甄好脾氣的說:「什ど人?」
「他們沒說。」水晶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她說夫人見了這就明白了。」
冷夫人一看,是塊白玉蟬。
她一顫,淚水迅速的衝進了眼裡,著急的站起來,「人呢?」
翠縷,是翠縷呀!那個她情同姊妹的苦命公王!
「在門口等著呢。」水晶一說完,發現夫人居然快步衝了出去。
下人們驚訝的互看了幾眼,這ど多年來夫人溫柔端莊的形象早已深植人心,不論發生了什ど事,她都是一派的嫻靜安詳,現在突然有點失態的在府裡橫衝直撞,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