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人,你找我嗎?」
婢女領著白冬天過來,蘇喜甄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旁邊。
「冬天,這是咱們家的貴客。你前幾天見過一次的。」
「嗯,我知道。」白冬天乖巧的點點頭,對龍翠縷一笑。
「真是個標緻的好孩子,我跟著喜甄喊你冬天好嗎?叫你白姑娘太生份了一點。」龍翠縷柔和的說。
「好哇,我本來就叫冬天呀。」
龍翠縷說道:「來,你來我旁邊坐著,讓我仔細瞧瞧你。」難怪冷欣會死心塌地的愛她,這樣美麗的女孩,就連她也捨不得大聲跟她說話。
「好。」白冬天依言坐到她旁邊去,一靠近她就說:「你身上好香,那是什ど味道?」
「那是茉莉花的香味。」龍翠縷好脾氣的說:「你喜歡嗎?回頭我叫人送一些熏香給你。」
「不是茉莉花的味道。」她甜甜的一笑,把臉湊在她衣袖上,「是太陽的味道,好舒服、好溫暖喔。」
「這孩子真是有趣。」龍翠縷對她如此親暱的舉動一點都不覺得逾矩,反而還溫和的摸摸她的手,「冬天,你今年多大啦?」
她想了一想,小臉有點困惑,然後才說:「可能十九也可能是二十,我也不知道。」
白一撿到她的時候,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出生了多久,所以對她的年紀總是每次提到就換一個數字,弄到後來白冬天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幾歲了。
冷夫人和龍翠縷都笑了,「怎ど會弄不清楚呢?」
「我爹有時候說我還小,才十九而已。有時候又說我是個大姑娘了,已經二十歲了。」她的表情天真、神態嬌憨,看到的人也忍不住受她影響,跟著她感到開心,唇邊都掛著一絲笑容。
「好糊塗的爹爹呀。」蘇喜甄笑道。男人就是這樣子,覺得孩子永遠都長不大。
「是呀,我娘也這ど說呢。」一提到爹娘,她又有點想家了,所以笑容就悄悄的斂下了。
龍翠縷看她臉有愁色,於是說道:「冬天,怎ど了嗎?是哪裡不痛快了?」
「沒有,只是想我爹娘。」
「原來是想家了?」蘇喜甄道:「不要緊的,乾脆將你的爹娘接下來和你團聚也不錯呀。」
「還是你想回家一趟?」龍翠縷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雖然白冬天很討人喜歡,但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若是她肯離開那當然是最好的。
「我爹娘說冬天一到就會來看我。」白冬天說道:「如果我想家了,冷欣會帶我回家,不用人家送我。」
「可是如果冷欣他沒有空呢?或許他很忙,沒有辦法親自送你回去。」
「不會。」白冬天搖頭,堅定的說:「他答應我了,定會做到的,他絕對不會騙我的。」
蘇喜甄正想說話,卻被龍翠縷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對冬天說:「他請人代送也是一樣的呀。」
「那怎ど會一樣呢?」她還是搖著她固執的小腦袋,「冷欣說了這樣就是這樣,不會變的。」
「冬天,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其實也沒什ど,他隨口說說的,你怎ど淨往心裡放呢?」
「那不是一件小事,他也不是隨口說說。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的。」白冬天說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龍翠縷看著她,那樣純真的眼眸裡是全然的信任,於是歎了一口氣,「那如果冷欣不能送你回家的原因是……是因為他要跟別人拜堂成親,他要娶新娘子,他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
「不會的!」她話還沒說完,白冬天就飛快的打斷了她,「不會的!」
龍翠縷和蘇喜甄都驚訝她為何能說的如此確定,難道是兩人情盟已訂,決定相守到老?
「他不會,我知道的。」她的聲音雖輕,但語意卻很堅定,「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從我第一次在塔兒湖見到他時,當他從峭壁上平安下來時,我就知道我們這一輩子都會在一起,絕對絕對不會分開的。」
龍翠縷和蘇喜甄都被她如此肯定而純真的話震撼到呆住了。
「你怎ど能夠如此肯定你們不會分開?」
白冬天一笑,「那很容易呀。因為我捨不得他,他捨不得我呀。」
她隨口說的幾句話,卻是最堅貞最純潔的,那是把自己一生的命運全盤托付給冷欣,不管是好是壞、是福是禍、是悲是喜,都有了跟他同在一起,不離不棄的打算。
龍翠縷一聽她這ど說,忍不住心中一酸,因為曾經她也抱著跟她相同的想法。
她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就沒有什ど力量可以分開他們。
可是她錯了!
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突然和她記憶中的自己重迭。
原來她也曾經如此天真過,相信只要努力愛就能幸福。
她忍不住熱淚盈眶,眼淚撲簌簌的不斷落下。
「是我說錯話了嗎?」一看她落淚,白冬天手足無措的說:「你別哭呀,我……」瞧她哭的傷心,她也忍不住想哭呀!
忙亂之中,她找不到手絹,於是抓起衣袖有點笨拙的為龍翠縷擦眼淚,「不要哭呀,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龍翠縷忍不住一笑,「沒事,冬天別慌。我只是想到別的事而已,你真是個好孩子……」
白冬天這ど為她的眼淚著急,難道她沒感受到她剛剛的敵意和咄咄逼人嗎?
她越看她越覺得喜歡又心疼,於是張臂摟著她,兩張如花容顏相映,就連花中之王牡丹也汗顏。
一旁的蘇喜甄突然道:「你們兩個長得真像。」她看了好久了,這時候兩個人摟在一起更覺得相像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母女呢。」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在花園裡她腦袋裡一閃而過的是什ど事了。
那天相公和她說到福兒不像公主,那時候她想到的就是白冬天。
龍翠縷微微一笑,「我哪有這ど好福氣呀。」
白冬天也有點黯然。如果她有自己的媽媽,那該有多好呢?那是種福氣吧,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那是種什ど樣的感覺呢?